我走進了酒吧,然后拉開椅子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她終于放下了一直在手中擺弄的手機,然后抬起頭,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我。
我為了不讓氣氛再像之前那般緊張,便略帶調(diào)侃的說道:“不用感到意外,在上海的酒吧,沒有我江橋找不到的人,這就是資源的力量!”
楊曲瞄了我一眼,回道:“你多牛啊,一個兜里只剩下幾百塊錢的人,說的好像全上海的酒吧都是你開的。”
“可我找到你,是不是事實?”
“因為你是屬狗的?!?
我并不介意被她罵了,只是拿起她面前基本沒怎么喝的洋酒,給自己也倒了一杯,一口喝完之后,才對她說道:“今天吉他的事情是我戒備心理太強,所以導(dǎo)致行為非常失控……我承認(rèn)自己做的不對,也希望你能別往心里去……你知道的,我不是一個喜歡道歉認(rèn)錯的人,所以我現(xiàn)在對你說的一切,對我來說,很難!但也發(fā)自肺腑?!?
“你繼續(xù)裝,鬼才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
我在這個時候,抽了一點空隙,給楊瑾發(fā)了一條信息。告訴她,我已經(jīng)找到了楊曲。
我放下手機,然后抬起頭看著她,又對她說道:“時間不早了,如果你覺得今天這個事情可以到此翻篇了,就趕緊找個地方休息……明天,我再給你做一頓飯,保證比今天的豐盛?!?
“翻不過去,不過我還是得感謝你,你讓我明白了現(xiàn)實要比幻想來得骨感多了,在沒有見到你之前,我一直覺得你是一個謙謙君子,見到你之后,真想把你送回到娘胎里再去回爐改造一遍……”
我有點不高興,當(dāng)即回道:“你還在惹我生氣!”
楊曲看了我一眼,趕忙將她那還沒有說完的千萬語又給憋了回去。是的,她說的話真不那么中聽,至少在我看來,她是在諷刺我從小缺少家庭教育。
但她趕緊閉嘴的舉動又證明,她是無意的。所以,我們之間遠(yuǎn)比一般人更容易產(chǎn)生矛盾。但為什么會這樣,我暫時也不那么明白。可能是因為,我們雖然同是楊瑾的子女,卻一個生而不養(yǎng),一個在光環(huán)中千嬌百媚,這種不平衡,會造成我心態(tài)的嚴(yán)重失衡。
這么一想,發(fā)現(xiàn)的確是這樣,因為我在楊曲的面前,真的是敏感的,比任何時候都更在意自己的身世。
我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仰頭喝完。這時,楊曲才又對我說道:“你要是想讓這個事情翻片兒也可以,但是你得說說,你為什么那么寶貝那把吉他。真的,我一點也不懷疑,我要是和那把吉他一起掉進河里,你一定先去救那把吉他,可我是你親妹妹耶!”
我笑了笑,捧起杯子晃了晃,然后自嘲道:“還真是你有酒,我有故事……”
我雖這么說著,卻不想在這個讓人感到蕭條的深夜里,再提起自己和肖艾的那一段過去。于是,在準(zhǔn)備離開前又對她說道:“如果你真的想聽的話,明天吃飯的時候,我會說給你聽?!?
“好?!?
我起身,隨即拿走了那瓶還沒有喝完的洋酒,準(zhǔn)備帶回到住處,留著明天繼續(xù)喝。可就在我轉(zhuǎn)身的時候,楊曲她又喊住了我,她說道:“那你能不能告訴我,那把吉他是誰送給你的?”
我轉(zhuǎn)身看著她,許久才回道:“肖艾……”
……
回到住處,我簡單洗漱了一下便躺在了床上,我好像做了很多夢,可是在早上醒來后,卻一個也不記得了。我坐在床上失神了很久,直到陽光將桌上玻璃杯里的水映射的發(fā)紅,我才離開了床鋪,然后開始了這并沒有什么特別計劃的上午半天。
不過,我也沒有閑著,一直對著電腦,做著那份酒店和酒吧的投資可行性分析報告,我希望早點能從喬野那里拿到投資,然后將酒吧和酒店做起來。
不察覺中,已經(jīng)到了中午,我尋思著該給劉流打一個電話了,我們昨天晚上就說好了,今天要一起商討一下酒吧以后的經(jīng)營定位和思路。
就在我拿起手機時,才發(fā)現(xiàn)有一個秦苗的未接來電。我知道,沒有重要的事情,她一般是不會和我聯(lián)系的。于是,我又一個電話給她回?fù)芰诉^去,她很快便接通了。
我向她問道:“給我打電話有事情嗎?”
秦苗帶著一點情緒,回道:“一直以來,我都覺得自己是一個很商人的性格,可是和你媽比起來,還真是小巫見大巫!”
我下意識的以為是他們在承建酒店的合作上產(chǎn)生了糾紛,就在我準(zhǔn)備進一步打聽的時候,秦苗又對我說道:“不是我們集團和她的糾紛,是金秋……”
我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我的記憶中,金秋一直在楊瑾的身邊鞍前馬后,她們之間怎么會有糾紛呢?
我沉默了片刻后向秦苗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苗嘆息,許久之后才回道:“我之前不是告訴過你,金秋的婚慶公司遭遇了很嚴(yán)重的公關(guān)危機嗎?經(jīng)過這兩天的發(fā)展,整個事件更加惡化了。很多客戶都要求解除和金秋的合作,理由就是不想讓員工在婚禮上猝死的晦氣影響到他們自己的婚禮……我聽說,這是另一家一直被金秋壓制的婚慶公司所搞的鬼,他們不僅在這些客戶中間制造恐怖氣氛,而且還表示,只要客戶終止和金秋方面的合同,轉(zhuǎn)到他們這邊,所有的費用全部打?qū)φ邸?
我?guī)е苫髥柕溃骸翱蛇@和楊瑾有什么關(guān)系?”
“你以為她給金秋的酒店股份是白白給的呀!……其實,從一年前她就開始布局了,她先是支持金秋組建的婚慶公司相對壟斷了南京本地的婚慶市場,然后再順勢做以婚禮為主題的酒店。金秋的能力確實很強,她成功了,婚慶公司也成功了,直接占有了南京本地的大部分高端消費群體,你可以想象,這對一個以婚禮為主題的五星級酒店而,是多么重要的資源!……可是,現(xiàn)在這個資源在轉(zhuǎn)眼間就化為了烏有,所以楊瑾立即找了一家評估公司對金秋的婚慶公司進行了評估,認(rèn)為不可能再獲得之前對高端市場的占有率,所以也就終止了和金秋的合作……更為過分的是,她新的合作對象,就是那家在金秋背后搗鬼的婚慶公司……呵呵,我現(xiàn)在總算能理解,她為什么可以做到這么成功了……因為她做生意看的不是人,更不講人情,她只看回報!”
聽到這個消息之后,我無了很久、很久……因為我更加弄不懂楊瑾是個什么樣的人了,而更不可思議的是,金秋這個在我眼中永遠(yuǎn)不會和失敗沾上關(guān)系的女人,這一次也竟然敗的這么徹底!
更為不能理解的是,楊瑾不僅沒有在關(guān)鍵時刻拉她一把,還終止了跟她的合作關(guān)系。這么看來,她真的只是楊瑾在商場上一枚隨時可以犧牲掉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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