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是通過跟官府的良好關(guān)系搞來的好生意,反倒會讓孫家賠得血本無歸。
“大哥,我的意思是說,孫家可能會因為這次的生意賠不少銀子?!睆堁育g道。
張鶴齡撇撇嘴:“你小子就是喜歡危聳聽,我才不信呢。人家做那么大的生意,會不考慮到后果?如果咱家以后也能像孫家那般日進斗金就好了?!?
張延齡不由打量兄長一眼。
還別說,可能是窮苦人家出身的緣故,以后向大明鹽引伸手最厲害的兩個人,現(xiàn)在正大眼瞪小眼,以后不管是大明的漕糧、官鹽、木石料等,那都是兄弟倆喜歡侵占的東西。
任其發(fā)展下去,以后大明的官沒事就磕著咱倆參劾呢。
“會的?!?
張延齡拍拍大哥的肩膀,“不過大哥,咱最好悠著點,要見好就收?!?
“啥?”
張鶴齡一臉懵逼。
打死他也理解不了弟弟說的是什么。
然后兄弟倆回去的路上就不語了,大概是彼此都覺得對方是神經(jīng)病。
……
……
臨近日落,張巒才回到家中。
這會兒張家兄弟已經(jīng)回來一個多時辰了。
“老爺,咋樣了?”
金氏趕緊過去問詢,還不忘給丈夫“驅(qū)邪”。
張巒表現(xiàn)得很不耐煩,卻也任由妻子用桃樹枝在身上撲騰,嘆道:“走了很多人家,除了孫家肯拿出銀子外,別的人家還沒等我說話,就先向我訴苦……就這樣,有那么點借錢指望的孫家,我還把婚事給退了?!?
金氏道:“退就退吧,大宅那邊不是說,給咱安排了一樁好婚事?”
“這個……”
張巒不知該怎么解釋。
昨日飯桌上談到要把張玗和孫伯堅的婚事退了的時候,老兩口不說話,其實他們早有此打算,只是被兒子搶先開口,他們便就坡下驢。
“怎么?婚事又不給說了?”金氏緊張問道。
張巒道:“說是說了,我今天才知道對方是什么人,居然是萬國舅家的人?!?
金氏問道:“就是宮中萬貴妃娘娘家的兄弟?咱恐怕高攀不起啊……人家會看上咱姑娘?”
張巒面色不善:“萬國舅也就罷了,誰知還是萬二……延齡說他聽過路的客商講,萬二早死了。我本將信將疑,下晌回來前,特地找人打聽了一下,你猜怎么著,還真死了!趕明兒我還要去大宅問問,到底是怎么回事。”
“死了?”
金氏一時也有些莫名其妙。
自己如花似玉的大閨女,一家人就等著嫁女兒翻身呢,結(jié)果現(xiàn)在大宅那邊給說和一個死人的媒?
“老二呢?把我茶葉拿來?!?
張巒正要在院中井口邊打水洗臉,突然想到今天二兒子的表現(xiàn),不由招呼道。
金氏拿出塊干布,道:“也不知他在干啥,回來后就去山里,挖了些野草回來,說是要配藥。那茶葉……”
“別問!這龜兒子,今天老子的臉都被他丟盡了!”
張巒想到白天發(fā)生的事情,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在孫家,非說咱家有什么祖?zhèn)髅胤?,能把孫公子的病治好,搞得我下不來臺,只能順著他的話胡謅。到了藥鋪他不聽大夫的話,非要自己抓藥,多花了三文錢……不過好在從孫家拿了點茶葉,乃傳說中的黃山云霧,應(yīng)該值些銀子?!?
金氏臉色不太好:“老爺,一點茶葉而已,也就幾兩重,能值什么銀子?”
“這你就不懂了吧?咱不跟你一般見識。先讓他拿出來……嘿,以后我與人吹噓有黃山云霧這等名茶,怕是沒人會信……哈哈,你還別說,咱們兒子這張嘴哦,死的都能讓他說活,太能吹了……”
“關(guān)兒子什么事?”
金氏嚴厲地看著張巒,那懷疑的眼神分明在說,不會是你自己把那三文錢霍霍了,回來后賴你兒子頭上吧?
貧賤夫妻百事哀,早年間金氏也想過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少奶奶生活,現(xiàn)在卻不得不學(xué)著精打細算過日子。
“你知道啥,趕緊把老二叫出來,為父要好好罰他!”張巒拿出嚴父的姿態(tài),臉上卻掛著笑。
卻聽二兒子的聲音從房間傳來:“爹,你等等再罰我,我藥馬上配好了?!?
此時房間里張延齡正在“配藥”。
所配的這副藥可厲害了,就是后來讓無數(shù)孩童聞風喪膽,以苦澀難喝而著稱,西醫(yī)院里也是作為常見藥,抗細菌和病毒的實踐型中藥成方“蒲地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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