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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yán)锩孀膫€人，周小美在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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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肖的腿還沒有好全，陪易天行坐在后座，此時的臉上不再像會議室里那般緊張，多了一份平靜和堅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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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下來的很快，看樣子混黑道也要有文憑的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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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行心里這般想著，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微微一笑，對正在開車，耳朵卻豎的老高的周小美道：“小美姐，你那個手下自己回去沒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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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美回應(yīng)的嗓音脆生脆生的：“沒問題，我也很久沒開過車了，今兒正好試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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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行抹了抹頭上的冷汗，轉(zhuǎn)身對小肖說道：“這車?yán)锒疾皇峭馊?，你有什么疑慮，直接和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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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輩份太低，不能服眾?！毙潘珊芮宄约荷衔蛔畲蟮睦щy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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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他們把吃到手的地盤吐一部分出去，有的人肯定不愿意，會陽奉陰違，借此立威?！币滋煨休p聲說道：“上次傳你的那功法練的怎么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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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感覺了?！毙⌒た戳艘谎矍芭诺膬扇?，壓低了聲音，卻掩不住一絲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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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最近我要回縣城了，等開年后你有什么修練方面的問題你就來問我?！币滋煨屑哟罅艘袅浚爸劣谌耸?，讓袁大哥調(diào)給你，但下手不要太狠，那樣效果會適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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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野回過身來皺眉道：“我還是覺得太快了些，公司里的那些都是人精，單靠立威也只能震住一時，總得給小肖扶植幾個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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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過。”易天行一笑，“今兒在會議室里說話的那三個人，說話溫柔的酸人不可信，冒充豪邁的粗人最可疑，唯獨是那個赤裸裸拍馬屁的小人可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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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那個魏子？”袁野直皺眉，眉尖里都滲著份輕蔑和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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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用好了也是絕門武器?！币滋煨行ξ溃骸八@么惡心一人，如今卻有資格坐在會議室里，肯定除了察觀色，順風(fēng)放火外，還有些真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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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我們?nèi)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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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八百遍，小美姐，換個稱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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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董事長，咱們這是去向何方？”周小美掩嘴噗哧一笑，風(fēng)情萬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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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行無可奈何地?fù)蠐夏X袋，忽地手臂一振：“兵發(fā)墨水湖去也！俺家要在那里租房開書店，請你們?nèi)粠兔⒃數(shù)攸c辯論租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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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抓了苦力的三位面面相覷，一個省城黑道的大佬，一個省城煙媚行的領(lǐng)頭女子，一位新上任的公司大助理居然要去為一間小書店勞心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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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說現(xiàn)在易天行卡里也有十萬塊錢，假假算半個有錢人，租房子開書店的事情很爽利地就辦了下來，讓周小美送肖勁松回住處后，他和袁野沿著墨水湖旁的公路緩緩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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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勁松很有城府，你不擔(dān)心將來？”袁野給他遞了根煙，自己也點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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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行輕輕吸了一口，將煙霧緩緩?fù)鲁鰜?，看著白煙消散在冬日省城的天空中，說道：“這香煙還是你教會我抽的，如今想來，我在省城真正的熟人也就是你了，確實是很可悲的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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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接著說道：“肖勁松那邊你不用監(jiān)視，你應(yīng)該早就察覺到了，我會些世俗人不會的東西，我把那種功夫教給了他，他應(yīng)該知道我的層次和世俗人的區(qū)別，不會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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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野拔了一口煙，說道：“你就不怕他學(xué)會了你的功夫，將來反過來對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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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行微微一笑：“他是聰明人，越學(xué)的深便越會知道，在修行方面他一輩子也趕不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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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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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是天才?！币滋煨杏脽燁^隔空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而天才這種東西，是不世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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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野無聲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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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學(xué)嗎？”易天行忽然來了廣收門徒的興致，好奇地看著袁野那種忠厚卻彪悍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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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開始不教我？”袁野望著他極有意思的笑了，“是不是覺得我們這些混江湖的，功夫越高越容易做壞事，老百姓就越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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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說中了心事，易天行嘿嘿一笑，一口將手指里夾的煙卷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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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別費那個心了，雖然不明白你為什么突然要退學(xué)開書店，但既然你喜歡，也就由著你，先顧好你自己的生活。”二人相處半年，袁野對這少年也有些了感情，“至于我，我還是相信我這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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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了拍自己的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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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行知道，他腰里一直別著把勃朗寧，九毫米的那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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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那已經(jīng)是古董了，都不知道還打不打的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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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人就是守舊。”袁野無所謂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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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兒忘了，你幫我弄張回高陽的車票，春節(jié)在火車站買票，是咱中國最王八蛋的經(jīng)驗，我算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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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余家灣那里告別，易天行背著大包裹去歸元寺，袁野回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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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袁野寬厚的背影漸漸消失在人群中，易天行這才想起，自己居然一直沒有問過這人的家里情況，不由笑著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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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歸元寺又住了兩天，不時把玩手指上的那枚金戒指，終于等到了袁野派人送來的車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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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行把包裹往斌苦主持的禪房里一扔，又跑到葉相僧的廂房去吼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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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傻了？已經(jīng)呆了七八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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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相僧自文殊院回來后，便把自己困在廂房中不食不飲不語，這時候見易天行來了，也只是微笑著一合什，不多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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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行見他若有所悟的古怪樣子，微微皺眉，也就不去理他，到后園和老祖宗打了個招呼，便去車站上了火車，找著自己的臥鋪，美美一覺便回了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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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上次回高陽縣城也不過一兩個月的時間，所以沒有近鄉(xiāng)情怯的狀況，但當(dāng)他躺在自己小黑屋的干草鋪上，嗅著身下蕾蕾送的床單的味道，感覺還是非常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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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臘月二十三，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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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應(yīng)該祭灶，但小黑屋里只有個很久沒用的煤油爐子，爐上滿是黑灰，他沒有打掃的yu望，正在屋外的小石坪上打著拳，復(fù)習(xí)著當(dāng)年的感覺，忽然感覺右手的尾指一陣麻癢，似乎那枚金戒指正在嗡嗡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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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頭，便看見穿著一身粉紅棉襖的鄒蕾蕾笑咪咪地望著自己，右手上那枚纖細(xì)的金戒指泛著柔和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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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去你家住？你家好象沒那么多房啊。”易天行摸摸腦袋，十分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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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睡客廳的沙發(fā)。”正在給他疊被子的蕾蕾沒好氣道：“爸媽說大過年的，你一個人在這兒住太可憐了。記住，可不是我讓你去家里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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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币滋煨羞肿煨Φ溃骸凹热皇钦赡改锇l(fā)話了，我們做小輩的自然要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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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美的?！编u蕾蕾取笑道：“一說你現(xiàn)在也是大學(xué)生了，怎么還是這副輕佻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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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jīng)退學(xué)了?！彼⑿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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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蕾臉色黯淡了一下，忽然想到易天行的心情，趕緊勉強一笑，光采重現(xiàn)：“瞧這可憐的孩子，來，姐姐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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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張開了雙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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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行走上前去穿過她的腋下緊緊抱著，在她紅撲撲的臉蛋兒兇狠無比地嘬了一口，在她耳邊低聲說：“走，咱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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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推著蕾蕾那輛天藍(lán)色的自行車，姑娘挽著他的臂彎，兩個人在高陽縣城的街道上慢慢悠悠地走著。街旁賣頂頂糕的小攤少了，但海鷗商店依然生意紅火，街旁有一家店鋪出人意料地沒有放張學(xué)友的歌兒，而是用卡式機在放竇唯那盤黑夢里的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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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葉的季節(jié)里感到陣陣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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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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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寂的日子里對抗著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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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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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這心的愛是否將被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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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dān)心那未來更擔(dān)心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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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的雨夜里像有人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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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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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闊的腦海里是從前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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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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