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幾日易天行在學(xué)??纪炅俗詈髱组T試,站在一教學(xué)校的平臺上,看著身邊復(fù)古式的欄桿,看著眼前被道路分成兩塊的荷花池,看著池中因寒氣而顯得怯懦發(fā)抖的殘葉敗枝,他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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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告別校園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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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xué)問見識之類,在這朗朗園中也學(xué)不得多少,但此間氣氛自在,書卷氣潑辣氣夾雜,是世間最尋常的生活,卻是易天行最愛的生活“校園”二字,對于少年來講,精神上的象征意義更要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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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同寢室的同學(xué)們攀著肩膀從考場回到舊六舍,在陰暗的房間里面,眾人開始打牌,美其名曰,本學(xué)期的止戰(zhàn)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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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宿舍里的哄鬧人氣,聽著撲克牌摔在木桌上的啪啪之聲,易天行咧嘴笑了,不顧眾人的強(qiáng)力反對,死皮賴臉地湊了上去,認(rèn)認(rèn)真真地玩了一把雙摳,這一把他沒有用任何的異能,也沒有去看那些同學(xué)的牌,但超強(qiáng)的記憶力還是讓他完美地使出了拖拉機(jī)摳底六十五分的戰(zhàn)術(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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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只有六十五分?!彼龀鋈f分惋惜狀,然后被旁邊的人哄下了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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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在省城大學(xué)最后一次打牌了吧?想到初進(jìn)大學(xué)時的生活,想著在學(xué)生活動中心玩雙摳打麻將,中國國際象棋雙殺,圍棋運(yùn)子,想到當(dāng)時和自己分坐桌子兩側(cè)的清麗女子秦梓兒,易天行有些恍惚。他這時已經(jīng)收拾好了包裹下了樓,同學(xué)們以為他已經(jīng)買好車票了,拍拍他的肩便當(dāng)作了送行,沒有人知道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退學(xué),所以這告別顯得很男兒氣,很灑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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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著包裹在校園里往東門走去,在路上卻看見一個女生望了自己一眼,然后馬上低下頭,悄無聲息地準(zhǔn)備從他身邊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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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大團(tuán)支書,見著我了怎么不打招呼?”易天行攔住那個女生調(diào)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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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易易同學(xué)好?!逼饺绽锖荛_朗的鐘同學(xué)無來由雙頰一紅,趕緊低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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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行在后面摸摸腦袋,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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鵬飛工貿(mào)離省大并不遠(yuǎn),就在七眼橋北面一處大廈里,易天行便沒有坐車,沿著文化路太平南街一路向北,繞過二十九中,再從橋上看了兩眼府北河,便到了鵬飛工貿(mào)的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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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頭向上看去,只見“流金歲月”四個大金字招牌在冬日下耀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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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娃兒,你找哪個?”易天行正準(zhǔn)備進(jìn)直達(dá)三樓的電梯,便被人用正宗省城話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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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頭一看,是個中年漢子,眉毛極粗,一張大嘴里面露著黃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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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皺眉:“上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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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在這會議室里開會,鑒于古家三少爺?shù)拿^已經(jīng)在省城江湖上響到一種變態(tài)的程度,收到消息的鵬飛工貿(mào)大佬們再也不敢像上次一樣輕慢,在半個鐘頭之內(nèi)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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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野坐在他身邊,給他遞了一杯茶,附到他耳朵邊上輕聲說道:“搞突然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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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轉(zhuǎn)身看著身邊還有些行動不便的小肖,沒好氣道:“你怎么這么早就出院了?既然出來了,剛好今天也是要交待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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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肖從醫(yī)院出來后,便一直跟著袁野,只是傷還未全好,暫時在公司里做著閑職,這時候不知道會上會交待什么事情,有些納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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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野皺皺眉:“這么大的決定,我還沒有在下面鋪路,怕有反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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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行也皺眉了:“別理下面這些破人,我們倆個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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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美這時候也從會議室外扭了進(jìn)來,m塘的保安頭子俊哥跟在她的后面,一路和相熟的人和微笑點(diǎn)頭打著招呼,一路向大班椅這邊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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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家這位少爺?shù)膶徝酪庀?,今天打扮的格外清雅,一件淡粉色的套裝,加上清新可人的發(fā)式,渾似變了一個人,走到易天行身邊斂眉低氣,很道德地說道:“少爺,小美今天把上次那個叫陳辰的妹妹帶來了,她就在下面的車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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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行一口茶噴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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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野大感好奇:“那個叫陳辰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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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認(rèn)識,也不見。”易天行手忙腳亂地把濕手在身上揩了兩下,攔住兩個人的話頭,對著那個狐貍精略有些憤怒略有些求饒說道:“小美姐,饒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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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一出口,本來都在扮著大俠狀的諸位鵬飛成員眼睛一亮,再看向周小美的眼神都不大一樣??磥磉@個年輕貌美的老鴇頭子和少爺很熟?看樣子以后要多巴結(jié)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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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行招手讓周小美湊過耳朵來,眼神寧靜道:“得了,戲演的差不多了,我面子也給了,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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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美微微一驚,才知道這少年竟然心思如此玲瓏剔透,卻不慌張嫣然一笑道:“小美的這點(diǎn)兒心思哪里瞞得過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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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行也是露齒一笑:“把電話借我使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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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美微微笑著從坤包里取出磚頭手機(jī)遞給他,便回座位上坐著,開始享受身旁眾人討好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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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會開會。”易天行敲打著那張挺貴的桌子,像居委會的大媽一樣扯著喉嚨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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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就挺安靜的會場,這時候更是安靜到縱使一只黑貓走過也能被發(fā)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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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不見了,大家都過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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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做過會議主持人,所以這開場白便顯得挺有鄉(xiāng)土氣息。好在手下這些鵬飛工貿(mào)的中層干部們對山藥蛋派沒有什么抵觸感,紛紛像小雞兒一樣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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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的,少爺費(fèi)心了?!边@是個低眉順眼的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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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長放心,俺們吃的好喝的好睡的好,這樣打架才有力氣?!边@是個冒充豪邁的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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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跟著三少爺,咱在這省城地界兒算是混出來了,走哪兒人不豎根大拇指,瞧見沒?這就是咱省城道上赫赫有名的古家三少爺直屬手下袁大哥親信周小美大姐旁邊的那位律子”這是個溜須拍馬的小人,這小人很強(qiáng),一句話誰也沒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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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行撐著額頭,有氣無力地低聲哀嘆道:“這都是些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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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嘈雜之后,鵬飛工貿(mào)集團(tuán)有限公司第二次股東大會擴(kuò)大會議勝利召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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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的議題就兩樣。第一件事情:從城東彪子那兒入手的生意要控制好,要吸收好,要掌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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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行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不是當(dāng)領(lǐng)導(dǎo)的材料,于是沒有自己說話,而是把意思交代給袁野,讓袁野做報(bào)告,哪料到這廝一開口居然就是這種三好腔調(diào),他趕緊捂住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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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代理董事長,也就是三少爺交待下來,關(guān)于其它的幾個場子,大家要開始慢慢放手。哪幾個?就是老邢,禿頭林他們那幾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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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來,會議室里開始熱鬧起來,一些在這次“入村”行動中占了不少地盤的人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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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野揮揮手:“又不是全放,吵什么吵!以后自然會從那邊收管理費(f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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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個老大都死了,放出去誰收?還不又得大亂,少爺上次的指示精神不是穩(wěn)定重于一切嗎?”有人開始矯小易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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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行抬起頭來,面無表情地在眾人臉上掃了一眼:“誰說都死了?我說他們死了那才是真死,我沒說這話,誰想他們死都不行。今天是傳達(dá),不是商量,記住了,在三個月之內(nèi),一些太囂張的買賣都放出去,尤其是最近這個月新進(jìn)來的地盤。城東彪子那里的暗盤生意都已經(jīng)讓公安剿了,剩下的都是日常的管理費(fèi),這錢收的放心,剩下這幾塊,你們最好老實(shí)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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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他樂不樂意,如今的古家在省城江湖上已經(jīng)形成了獨(dú)霸之勢,潘局長在四層蘇式大樓里的那番說話他還沒有忘記,既然政府已經(jīng)開始盯著了,那自然要示示弱,洗洗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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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要當(dāng)出頭鳥,也得當(dāng)在夜里出沒的烏鴉,別變成五彩傻鳥在獵槍前面飛來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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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大家靠什么賺錢生活,所以我一直不過問具體的事情,免得我自己知道了心煩,但大家記住一條,我在這個位子上一天,你們做事情就先想一想,不要做太出格的事情,不然我會很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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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還是個年輕人,沒有長期居上位的氣勢,但這些天來的血火洗禮讓他已經(jīng)有了些冷漠煞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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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下面的這些人點(diǎn)頭了,他才滿意地給了袁野一個眼神,讓他繼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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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件事情是一項(xiàng)人事任命,等舊歷年過完了,小肖哎”袁野轉(zhuǎn)頭帶著絲歉意低聲問了下有些惘然的小肖姓名,才接著說道:“肖勁松,將會接任鵬飛工貿(mào)集團(tuán)有限責(zé)任公司總經(jīng)理助理一職,請各部門的主管人員多多加以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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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陷入了一陣奇異的沉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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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勁松,半年前還是鵬飛工貿(mào)的一個司機(jī),根本沒有資格進(jìn)這間會議室,就算現(xiàn)在,他見到這間會議室里的所有人還要低頭喊聲哥哥就這樣的一個小字輩,居然要空降進(jìn)入公司的領(lǐng)導(dǎo)核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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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江湖的人不笨,知道這是三少爺心疼這小子救主斷腿,給的恩惠。但這恩惠實(shí)在太大,隱隱害著了公司里其余人進(jìn)階的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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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古老太爺一直在高陽呆著,眼前這位三少爺雖然厲害的不像人,但半年才來一次公司,看樣子志不在此,袁大哥早就發(fā)過話要回高陽陪老太爺這省城的買賣總是要找接班人的,難道肖勁松就是內(nèi)定的接班人?那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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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涉根本利益,眾人便不再像剛才那般好說服,長時間的沉默便代表了抗議和異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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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于事件焦點(diǎn)的小肖正坐在易天行旁邊做筆錄,忽然聽見這椿事情,臉?biāo)⒌囊宦曌儼琢?,喃喃道:“我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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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行舒服地靠在大班椅上,咪眼看著面色各異的公司成員,輕聲說道:“我說你行你就行,說你不行你還必須得行,這件事情在徐伯徐媽的小池塘邊上我就交待過你,難道還沒有做好思想準(zhǔn)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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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會若有所思的肖勁松,他向前欠欠身子,把腳擱在桌下自己的大包裹上,饒有興致地看了沉默眾人一眼,安靜半天后說了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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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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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安靜之中,正低著頭的周小美感受到了易天行投來的目光,她一咬牙,給身后的俊子遞了個眼色,兩個人舉起手掌開始啪啪地拍起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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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剩下的這十幾位在易天行冷冷的目光和周小美的掌聲提示下終于醒了過來,如今面對的不再是深不可測但面上仁慈的古老太爺,也不是悍勇卻厚道的袁野大哥,而是那個不按常理出牌,一個人便攪得省城江湖血雨腥風(fēng)的三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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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行淡淡的目光掃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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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流金歲月西餐廳上的會議室里響起了熱烈持久真誠的掌聲,連綿不絕,以慶賀本次大會的圓滿結(jié)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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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眾人散去后,易天行從桌下拿出向周小美借的手機(jī)放到耳旁,說道:“老同志,你聽見了吧?以后別老讓我管這些破事兒,入世修行也不見得非要天天打打殺殺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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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太爺蒼老的聲音在話筒里響了起來:“再說吧,不過過年你回縣城記得來陪我喝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