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行笑著搖搖頭道:“不須太過小心,其實我想我那對頭也不見得是要我性命,只是目前我還摸不準(zhǔn)對方是如何想的,所以才要暫借此地稍避?!?
袁野道:“那要不要我喊些人去察看一下?”
易天行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不讓這些世俗凡人牽扯到這些事情里面,笑著拒絕了,又道:“若對方真殺了過來,我一個人自保恐怕還方便些,你在這里也沒多大用處。”
他看著袁野臉上露出一絲不以為然的神情,趕緊笑著道:“老太爺沒說過嗎?我也是練過的?!?
袁野心想,你一富家少爺,哪里能有什么真功夫。他是一個真性情人,嘴上不說,臉上卻不免露出了輕視的神情。
易天行心中暗笑,領(lǐng)著他走出門外,對著黑黑的魚塘,側(cè)身對袁野說道:“看得見里面的魚嗎?”
袁野搖搖頭。
易天行從腳邊拾起一粒石子,便運(yùn)起力氣往水里擲去。石子挾著勁氣破水而入,嗤的一聲,一條又大又肥的淡水鯊噴著血花,從水底一躍而起,拼命地掙扎著。
他看著袁野瞠目結(jié)舌的表情,笑道:“請許伯撈上來,呆會兒我們吃了,你就回去?!迸R回屋前,他對著魚塘里浮白的淡水鯊尸體默一合什道:“魚兄弟,莫怪我手殘,怪就怪這姓袁的家伙不信我,阿彌陀佛,早登極樂吧。”
吃完清蒸淡水鯊,又把許媽做的魚湯面掃了個一干二凈,磨蹭了半天的袁野終于在易天行的命令下有些不情不愿地走了。易天行贊了幾聲許媽的手藝好,便趁著二人給自己準(zhǔn)備床鋪的空當(dāng),走出農(nóng)舍,來到了魚塘邊的那片林子里。
夜里風(fēng)寒,塘上傳來輕微的水腥氣。
易天行看了看天上繁星朗月,回頭瞄了一眼身后密密的林子,舉起起右手,打了個響指。響指的聲音,在寂廖的夜空里傳的老遠(yuǎn),空空裊裊久不停歇。
“咕咕咕咕”
一片沉寂的山坳間響起了一陣清脆卻有些難聽的鳴叫。易天行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看著遠(yuǎn)處飛來一個小黑點,小黑點隨著夜風(fēng)疾沖而下,漸行漸近,終于化為一陣清風(fēng)撲入他的懷里。
他抱著已經(jīng)比以前大了不少的小紅鳥苦笑道:“明天一定給你買兩盤黃鶯鶯的磁帶來聽聽?!?
小朱雀不明白他在說什么,只是有些時候沒有見著他了,此時聞著他的體息,拼命地用自己毛絨絨的腦袋拱蹭著,模樣可愛極了。
易天行用食指輕輕撓撓它翅膀下的軟毛,輕聲道:“這些天做的不錯,保命要緊,上三天的那位姐姐太厲害了,你老爹我不是她的對手啊?!?
小朱雀抬起頭來,黑幽幽的眼珠望著,骨溜溜一轉(zhuǎn)從鳥喙里又吐出一串咕咕叫聲。
易天行輕笑道:“知道你能干,下午就做的不錯,老爹有什么事情不要你幫手?!彼胫挛绫磺罔骼г诮Y(jié)界中不知如何是好時,如果小紅鳥貿(mào)然撲下來救自己,只怕會被這些上三天的半神仙捉去。
想到此處,他不免有些后怕,看著紅鳥的小眼珠,認(rèn)真誠摯說道:“記住,如果以后老爹出了什么事,不要管我,你自己跑,要不跑到歸元寺去?!?
小朱雀一直安靜地在他懷里呆著,忽然聽到歸元寺三個字卻揮著翅膀上了他的肩頭,咕咕亂叫,模樣顯得十分著急。
他一邊說著,一邊感應(yīng)著小朱雀身上的天火之力,懷中滾燙一片,引得自己體內(nèi)火元加速流轉(zhuǎn)著,不一時,便覺渾身舒暢,竟似對傷勢大有好處。
易天行笑道:“也不知道你為什么這般怕那位歸元寺里的老祖宗,按說他給你安了個天袈裟化成的羽毛,對你我可是有大好處的。”他看小朱雀仍然急地在自己肩頭亂踩,無奈笑道:“也罷也罷,不去歸元寺。那日后若我真的不在你身邊了,你可得跑遠(yuǎn)一些嗯”他思琢道:“去竹海吧,就是往南邊飛一段,以你現(xiàn)在的速度,大約也就是半小時,就會看到一大片的竹子,像海草一樣恐怖密集生長著的地方,你以后就呆在那里面好了?!?
夜已漸深,明月高懸,這一人一雀就在喂養(yǎng)著淡水鯊的魚塘邊像嘮家常一樣嘮著生離死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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