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志浩這個同志比較八卦,會問她在看什么書,為什么是全英文的,她最近這么拼是要干嘛?
但裴之卻從來不會問這些問題。
林朝夕想想也是,她也從來不會問裴之“你究竟在學什么”“你寫的那些鬼畫符號到底是在想什么題呀之類之類的。
他們心照不宣地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也需要自己的空間。
這是林朝夕當時的想法,其實她后來也非常懊悔。
其實不是這樣的。
——
裴之離開集訓隊的那天,據(jù)說是整個6月最熱的一天。
永川市氣溫創(chuàng)下歷史新高,她早上5點跑步出門,就感覺到朝陽初升的滾燙溫度。
和往常一樣,7點半時,裴之準時踏入食堂。
林朝夕很高興地沖他揮手,等她把早餐擺好,才注意到男生肩上背著一只沉重的書包,背包上有個明黃色對勾,里面塞得鼓鼓囊囊,那是裴之來時候的行李袋。
“裴哥?”
林朝夕愣住了。
“今天有什么問題?”裴之如常地放下背包,拿起習慣戳開豆?jié){,這么問她。
“你怎么上課還要帶這么大一個包?”林朝夕繼續(xù)問。
“我要回家了。”
“為什么?。??”林朝夕手一動,差點打翻桌上的牛奶。
“家里有點事?!?
“什么事,你不參加集訓了?”林朝夕緊張起來。
“嗯?!?
“是因為你媽媽嗎?”
“可能吧?!?
“為什么是‘可能’,那數(shù)學呢,你還繼續(xù)學數(shù)學嗎?”
林朝夕無法克制音量,問題連珠炮似地。
“說來話長?!?
但裴之根本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很輕描淡寫地這么說。
林朝夕知道裴之呆在這個集訓隊可能略顯無聊,但他一直非常堅定地呆在這里,甚至是小學時候,他都非常堅定地和他們在一起。
所以他突然說要走,對她來說不啻于驚天霹靂。
現(xiàn)在真的很想讓裴之說清楚“什么叫說來話長”,也很想說“我可以在這里慢慢等你講完”,
但無論是裴之的表情,還是他到此為止的語氣,都很明確在說:我現(xiàn)在不想談論這件事。
林朝夕的心,漸漸涼了下來。
明明中考考完,裴之還在校門口說了很像開玩笑又略顯曖昧的話。
但現(xiàn)在很可能這種曖昧只是她的誤會。
男生和女生走得近了,男孩大概覺得你們只是朋友,但女孩總不由自主地認為對方喜歡自己。
這種誤會很多,造成了不少尷尬場面,林朝夕現(xiàn)在很不確定。
冰冷的沉默進行了很長一段時間。
雖然他們之前經(jīng)常兩個人坐在一起,一下午一句話也不說,可那種安靜和現(xiàn)在的沉默截然不同。
“到底什么事啊,可以告訴我嗎?”
“說實話,我也很難講清楚。”
林朝夕努力了下:“那在安寧的話,有什么問題你都可以找老林,等你知道了,想說的話也可以告訴我!”
“嗯,我知道?!?
裴之拉過她的習題冊:“我給你講完吧?!?
他手指修長,清冽的目光注視著她的字跡,適時打斷了她即將說出口的那些掏心掏肺的話。
林朝夕很清楚地感覺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嗯,明天還有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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