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枝頭涼亭之中,身影三人。
寧煜給左右二人斟上酒,笑著看向徐舟衣:“你小子好??!也是出息了,居然敢在父皇面前求賜婚!”
徐舟衣低頭一笑,臉上隱約幾分靦腆。
“你該不會是向沈琰學的吧!”寧煜又看向沈琰,打趣道,“當年沈琰也是這般求父皇賜婚的,不過人家可是拿軍功!”
沈琰的臉陰沉,目光直直看著對面的徐舟衣,一不發(fā)。
“欸!你怎么回事?我拉你來是一同慶祝的,你板著個臉是幾個意思?”寧煜挑眉問道。
沈琰嘴角微動,盯著徐舟衣低沉問道:“世子求娶長公主可是真心?”
徐舟衣聞抬眸,怔怔地看向沈琰。
聽說七年前沈琰和寧云舒是有過婚約的,不過因為寧云舒去和親了也就作罷了。
如今他這么問,難不成心里還……
徐舟衣暗暗想著,分外鄭重道:“自然真心!”
“你喜歡她什么?”沈琰冷冷開口,眼中依舊有疑。
寧煜嘖了一聲,擰眉道:“這婚事父皇已經(jīng)同意,你瞎操什么心?!”
沈琰沒理會寧煜,而是依舊盯著徐舟衣。
徐舟衣站起身來,負手踱步,臉上浮出溫柔的笑意:“她與世間女子皆不一樣,她風采奪目、英姿颯爽,大將軍非要聽,我便有千千萬萬個非她不可的理由!”
沈琰身形一怔。
他確實,是真心的。
即便知曉寧云舒過去的一切,知曉他們身份之別,依舊勇敢地爭取。
他很有勇氣,至少比當年的自己有勇氣得多。
沈琰不再多問,明白有的事情,他已然無法阻止。
“好!”寧煜鼓掌,然后舉起酒杯,“日后咱們可是三兄弟了,一家人豈說兩家話!來,干杯!”
徐舟衣舉起酒杯:“敬二位大哥,日后承蒙關(guān)照!”
說罷他一飲而盡。
沈琰依舊臉色沉沉,舉杯佯裝與寧煜碰了一下后也一飲而盡。
寧煜余光瞥了沈琰一眼,沒再多也將杯中酒飲盡。
三人在亭中又豪飲一場,直到半夜幾人都已酩酊大醉才乘興而歸。
寧煜被宮人給先扶回去,沈琰與徐舟衣則互相攙扶而回。
夜風習習,沈琰腳步虛浮,目光瞧著遠天薄涼的月色,染上幾分惆悵。
“你小子,要好好待她……”他說。
徐舟衣醉得更厲害,全靠沈琰扛著一邊胳膊,口中喃喃不清:“好!誰、誰也搶不走她,你不行,張……”
徐舟衣打了一個酒嗝,搖了搖頭,閉著眼道,“反正……都不行!”
沈琰視線微垂,聲音輕微:“她受的苦夠多了,余生你要讓她幸?!?
二人步子踉蹌,在月光下?lián)u搖晃晃朝行宮回去。
三日后,皇城。
浩浩湯湯的回宮隊伍踏入長街,百姓被侍衛(wèi)攔在兩側(cè)。
寧云舒坐在馬車里,冷冷看向外面熱鬧的場景,似曾相識。
才不久之前,她還如乞丐一般當街攔路,甚至為了自證身份當眾寬衣。
一時間恍如隔世。
她收回視線合上轎簾閉目養(yǎng)神。
馬車里桂嬤嬤見狀也默默保持安靜。
她知道公主就是為圖個安靜,才特意吩咐宮人多備了一輛馬車,單獨而乘。
秋狝的事情雖然結(jié)束,可寧云舒的心中卻隱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