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常德笑呵呵地上前:“陛下,今晚的月色這么美,若去御花園賞月,定別有一番情趣。”
“宸貴妃娘娘就住御花園旁邊,不如讓奴才派人去邀她一起,與您共賞此等美景?”
帝王抬眸瞪了李常德一眼:“朕什么時候說過,今晚要翻宸貴妃的牌子了?”
李常德在自己的嘴巴上打了一下:“是是是,您沒說過,都是奴才自作主張!”
“但如此良辰美景,辜負了豈不可惜?陛下不如就當給奴才一個面子?”
南宮玄羽哼了一聲:“既然你都這么說了,念在你平日伺候朕,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朕就縱著你一次吧?!?
李常德立刻上前跟隨:“奴才就知道,陛下最疼奴才了!”
話音落下,他立刻給小徽子使了個眼神,讓他去鐘粹宮請人。
陛下明明最不喜歡,后宮的女人胡亂吃飛醋。可宸貴妃娘娘如此賢惠,陛下反而不高興了。
陛下他這分明是……對宸貴妃娘娘動了真情啊!
雖說此事,他早就知道了。但李常德今日才明白,陛下對宸貴妃娘娘的真心,遠比他想象中要多……
一會兒若是見不到宸貴妃娘娘,陛下該生氣了。
小徽子跟在李常德身邊這么久,也養(yǎng)出了一股機靈勁,立刻小跑著離開了。
宮道上,巡邏的侍衛(wèi)看到帝王的儀仗,本想上前行禮。
見李常德?lián)]了揮手,他們都停下腳步,遠遠避開了。
沒看到陛下現(xiàn)在心情正不好,可別來打擾他。
“李常德。”
聽到南宮玄羽的聲音,李常德連忙應(yīng)了一聲,含笑問道:“陛下,奴才在呢。您有什么吩咐?”
南宮玄羽沉默了良久,才問出心中的那個疑惑:“……你說,一個女人真的愛一個男人,會主動把他往別的女人身邊推嗎?”
放在普通男女身上,當然不會。
但他們一個是帝王,一個是宸貴妃。身處后宮,哪能用尋常男女之間的關(guān)系來看待?
陛下不能這么難伺候啊,妃嬪善妒不行,賢惠也不行。
也對。
不難伺候,還能叫陛下嗎?
李常德斟酌了良久,才問道:“陛下,那您究竟是希望宸貴妃娘娘賢惠點,還是希望她不要這么賢惠呢?”
南宮玄羽下意識道:“朕寧可她別這么賢惠?!?
賢惠得……讓他心頭發(fā)堵!
李常德?lián)u搖頭:“可陛下,您還記得當初柳氏為貴妃,寵冠六宮時嗎?”
“您曾說過,柳氏身上最大的缺點,便是善妒跋扈。若她能改掉這個毛病,您寵愛她的時間,一定會更久?!?
“要是宸貴妃娘娘不這么賢惠,成日只想著如何霸占您,與當初的柳氏又有什么區(qū)別?”
“您對宸貴妃的感情,是否亦會發(fā)生變化呢?”
也只有李常德有這么大的膽子,敢和帝王說這樣的話。
因為他可以說是南宮玄羽身邊,最親近、信任之人!
南宮玄羽下意識想反駁,最后竟發(fā)現(xiàn)自己無以對……
李常德彎著腰,繼續(xù)道:“在其位,謀其政?!?
“宸貴妃娘娘如今身為后宮之首,本就有管理六宮,勸您雨露均沾的職責。”
“娘娘不過是在做自己的份內(nèi)之事,若您因此怪罪宸貴妃娘娘,那娘娘可真是太委屈了……”
南宮玄羽又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
他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心頭難受罷了。
李常德悄悄往鐘粹宮的方向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