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美人上前,伸出手來,一個黃色的錦囊掛在其指間。
寧云舒余光瞧著,道:“符咒蠱,你說皇上看到了會作何感想?”
“你威脅我!”陶婉喬肉眼可見地慌張起來,那錦囊里是她按照燕美人的方法親手以血寫下的符咒蠱。
皇上向來最恨巫蠱之術,若給看到她以這種骯臟的手段得寵,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寧云舒微微挑眉,等待她的回答。
陶婉喬咬緊后槽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頷首道:“好!寧云舒,算你狠!我可以幫你,但我也有條件!”
寧云舒知道她想要什么,道:“既是同一條船上之人,本宮也定會助你榮登高位。”
聞陶婉喬才憤憤哼了一聲:“你最好說到做到,否則我也不會放過你!”
寧云舒淡淡一笑,看向如煙道:“回去吧。”
燕美人欠身。
陶婉喬很難理解,明明燕美人的嗓子就是被寧云舒給毒啞的,可她卻還甘心情愿做她的走狗!
寧云舒說罷亦轉(zhuǎn)身而去。
“慢著!”陶婉喬倏地開口。
寧云舒疑惑回眸:“還有何事?”
陶婉喬嘴唇翕動,眸中暗藏幾分難過,聲音低了不少:“張大人,可還好?!?
她已經(jīng),許久許久未曾見過他。
在浣衣局受苦的日日夜夜,她都是想著他才熬了過來。
如今她成為了皇上的妃子,與他更是再難見上一面。
寧云舒微微一怔,沉默須臾,眼神閃過幾分糾結(jié),但很快歸于冷靜,轉(zhuǎn)過身看向陶婉喬:“你想見他?”
陶婉喬不假思索:“當然!可如今這般身份,怕是也難有見面機會……”
“本宮,可以幫你。”
翌日,早朝結(jié)束,天色依舊蒙蒙,云層厚重覆蓋在皇城上方,走在宮巷之中,更覺得逼仄壓抑。
張知熹路過御花園,又避開其他后妃宮殿,穿過七拐八繞的宮巷才來到永寧殿前。
他停在門口整理一番衣袖,調(diào)整氣息時口中呼出一層白霧。
檀巧從殿中而來,一眼便瞧見了張知熹。
果然公主估摸得沒錯,這個時辰早朝結(jié)束,加上張大人的腳程,彼時該抵達了。
“尚書大人里面請。”檀巧說著。
張知熹目光深邃,跟著其走進永寧殿,步子比來時沉穩(wěn)許多。
他來到偏殿之中時卻并未見寧云舒的身影,只有他的琴靜靜擺放在案上。
“大人請稍作休息飲杯熱茶?!碧辞烧f罷欠身離開。
“嗯。”張知熹坐下,環(huán)顧偏殿,桌上茶水備著,殿中爐火也正旺,案上香爐裊裊,散發(fā)著一股奇異的芬芳,屋里屋外竟沒有一個宮人。
他揚起一抹淺笑,自顧自倒了一杯熱茶。
不多時,門口一道鵝黃色的身影盈盈而來。
張知熹起身正欲行禮,但看清楚來者后,臉上的溫情瞬間化成清冷,眼底也染上幾分冷漠。
“微臣見過小主?!?
陶婉喬幾分酸澀涌上心頭,眼神楚楚靈動,緊緊盯著他,緩緩上前,半晌才開口道:“大人近來可好?”
當初,她只敢遠遠地看著她,從未敢如今日這般站在他面前直視他的雙眼說話。
可她的心意,他是知曉的。
她遣人送過許多東西給他。
有她親手縫制的荷包,有她親自下廚做的糕點,甚至還有她精心替他挑選的鞋襪。
只不過這些東西,都被原封不動地退了回來。
所以他的心意,她亦是知曉。
“既然小主與長公主有約,那微臣先告辭?!睆堉湔f著起身便欲離去。
陶婉喬心中一緊,鼻尖酸意更甚。
他的一一行如此冷漠疏離,似她于他而只是一個初次見面的陌生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