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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知熠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多年前親手所刻的東西,有朝一日竟然還能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
那一枚小小的平安扣,如同一把鑰匙,打開了那早已被他塵封多年的記憶。
腥風(fēng)血雨,尸骸遍野……
無一不讓他心驚。
“謝謝白大哥?!?
嬌柔的聲音傳來,喚回了楚知熠的思緒。
他的目光這才從平安扣上移開,看向喬念,微微點了點頭,而后又轉(zhuǎn)身離去。
竟是一個字都沒說。
婦人卻是早已習(xí)慣,沖著喬念笑道,“你別怕,他就這性子,不愛說話,不過人卻是個頂頂好的!當(dāng)年多虧了他,我們村才不至于被山中的惡狼所滅呢!”
婦人說著,似乎打開了回憶的匣子,正欲將當(dāng)年的事兒說給喬念聽。
可喬念心里卻揣著別的事兒,便忍不住打斷了婦人,問道,“敢問嬸嬸,這里,離京城有多遠?”
“京城?!”婦人驚呼了一聲,以至于正在院中劈柴的楚知熠都猛然愣了愣。
就聽著婦人詫異地驚叫著,“姑娘,你是從京城來的?一直漂來的?”
喬念微微點了點頭,“我,我不慎落入了長陽河中?!?
“我的老天爺!那京城離這兒足有三百多里呢!咱村口那條小河,竟是與長陽河連著的?”
三百多里……
喬念心口不由得微微跳動起來,那是一種,劫后余生,重見天日的喜悅。
三百多里,便是一路平坦,日夜不休地騎馬,也得大半個月。
聽婦人所,她應(yīng)該是順著長陽河的分支才漂到了此處,既然是分支,那蕭衡一時半會兒必然是猜不到,也找不到的。
這就證明,她安全了。
這樣想著,喬念又不由得看向了自己的左腿。
也不知這傷,什么時候方能痊愈。
眼見著喬念看著自己的左腿面露擔(dān)憂,婦人忙道,“你放心,你這腿雖然折了,但是白宇給你瞧過,不算麻煩,再休息個十天半個月的就能痊愈了!白宇治這種外傷最拿手,村里好多人受了傷,都是他給治好的!”
說著,婦人又端起先前放下的藥碗來,道,“這藥能幫著你恢復(fù),之前我都是一點點給你喂,得喂個老半天,現(xiàn)在好了,你自己能喝了,哈哈哈……”
婦人爽朗地笑著,卻讓喬念心里感動不已。
哪怕是至親之人都未必能如此耐心地照顧。
喬念接過藥碗,滿眼感激地看著婦人,“多謝嬸嬸照顧?!?
“哎,謝我做什么!我可是拿銀子辦事的!”婦人哈哈一笑,“白宇給了我五兩銀子呢!那我不得好好照顧你呀!”
原來如此。
喬念卻還是笑,“那也得謝謝嬸嬸。”
這世上,拿了錢卻不好好辦事兒的人,多了去了!
眼見著喬念嘴巴這樣甜,婦人也歡喜得緊,忙道,“好孩子,村里人都叫我春嬸,你以后也跟著叫就是!你的衣裳是春嬸給你換的,你昏迷的這段時日,白宇一直都睡在院子里,放心,村里的人都知道白宇的為人,不會說你們閑話的!”
關(guān)于這一點,喬念倒是沒有想到的。
眼下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衣衫果然是換掉了。
那……
眼底不禁掠起幾分慌亂。
春嬸顯然也是看出來了,不由得輕輕握住了喬念的手。
粗糙的掌心,布滿厚厚的繭子。
但那股溫?zé)釁s絲毫沒有阻礙,一點一點傳進了喬念的心里,“孩子,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