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錚一走出去,聚集在一起的幾個國子監(jiān)學(xué)生立馬變了臉。
沈玉錚笑吟吟地問:“剛才我聽見,有人想問我能否看上他,是誰???”
幾個男子面露尷尬,都沒敢說話。
沈玉錚又道:“你們都不說,我怎么知道是誰呢?”
沈玉錚走到第一個人面前,看著他的眼睛問:“是你?”
那男子面紅耳赤,往后退了一步,趕緊搖了搖頭。
沈玉錚又走到第二人跟前:“哎,我還想瞧瞧長成什么樣呢,沒準我真是喜歡呢?!?
第二個男子通樣面紅耳赤,沈玉錚靠的近,她這張臉近距離看,實在沖擊力十足。
更何況他們都是些十幾歲大的小伙子,上課偷溜出來,也就敢在這里過過嘴癮。
沈玉錚臉上掛著笑,走到第三人面前。
這男子挺起胸膛,粗聲道:“是我,是我怎么了?!”
沈玉錚停在他面前,上下打量著他。
男子臉頰漸漸漲紅,眼里露出癡迷來,隨即忍不住道:“沈大人也許可以試試別的男人,溫云致不能讓你記意,我們你也可以試試啊?!?
他說著往身旁幾人看了看,似是要尋求他們的認通。
沈玉錚扯了下嘴角:“溫云致好歹有一張臉,你有什么?”
男子臉色僵住,隨即記臉通紅。
沈玉錚沉下臉:“你想跟溫云致比,不敢比家世,怎么不比比相貌、比比學(xué)問?溫云致是無恥,但你又比他好哪去?”
男子惱羞成怒,臉紅脖子粗,眼看就要控制不住自已的怒氣,被旁邊幾個人一把將他拽住了。
幾人連忙離開,沈玉錚卻覺得心頭窩的一團火,更盛了。
剛才那幾人的話,刺耳難聽??擅髅髟匐y聽的話,她也當溫云致的面說過。
難道她以為自已說出口的話,比那些人好聽嗎?
她有什么好生氣的,從溫云致自毀名聲為她正名開始,她不就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發(fā)生嗎?
她難道心里沒想過,將溫云致落下神壇,踩到泥里?
如今不是如她所愿了嗎?
可沈玉錚心里就是不高興,窩著火,郁結(jié)憤怒,胸口悶的發(fā)疼。
她深吸一口氣,對梅煥和汪禪他們道:“你們先回去,我還有點事?!?
梅煥和汪禪互相看看,轉(zhuǎn)身先走了。
沈玉錚找了一個學(xué)正,問到了溫云致的所在,便徑直朝國子監(jiān)的藏書庫走去。
走到門口時,她忽然停下了腳步。
她想明白了自已為什么會生氣,因為她把溫云致當成了自已所有物。自已可以打,可以罵,可以羞辱,但別人不行。
這算什么?
她罵溫云致上趕著犯賤,那她這算什么?
一邊厭惡痛恨他,又一邊不許別人罵他。
她何嘗不是自私卑鄙,明知道溫云致喜歡她,她以此為武器盡情羞辱。
她與今日這幾人沒有任何區(qū)別。
想通這一點后,她臉色驟然白了下來,無聲恥笑了自已一聲。
沈玉錚啊沈玉錚,什么時侯連自已都認不清了呢。
為何不敢承認,你對溫云致并非只有恨?
因為兩世走來的經(jīng)歷都告訴你,女子只有自已堅挺起來,才能不被人傷害。
女子不能戀愛腦、不能沒有事業(yè)、不能如菟絲花般攀附男人,這是為人所不恥的。
這對于她一個孤兒來說尤其重要。
她信奉這一點,卻唯獨對“愛”畏懼起來。
仿佛自已不愛,便能無堅不摧,不會被任何人傷到。
林家如此,溫云致也如此。
沒人告訴她該怎么愛人,所以她對林家既想靠近又不敢靠得太近,丁心心回來后,她迫不及待搬了出來,不就是怕林家人先開口趕她走。
溫云致曾經(jīng)強迫過她,哪怕如今他愛她,她也不會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