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錚起了個大早,到絲綢鋪時正趕上趙良笙準(zhǔn)備出門。
趙良笙眼睛“蹭”地亮了起來:“玉錚你也來送我嗎?”
沈玉錚笑著點頭:“嗯,今日是你的重要日子,我會陪你一起去?!?
“玉錚你放心,我不會辜負(fù)你的期望的。”說著他拍了拍身后背著的包裹,里面有沈玉錚一個月前給他準(zhǔn)備好的被褥和護膝。
春闈一共要考九天七夜,如今天氣還清寒,考號內(nèi)又什么都沒有,只能自已準(zhǔn)備充裕些。
沈玉錚送趙良笙到貢院門口,便停了下來。
要叮囑的話孫大娘早叮囑過了,這時侯沈玉錚也不想多說廢話,擾了他心神。
沒想到趙良笙在進去之前,忽然拉住她的手:“玉錚,我考中功名后,想外放出京。你,你跟我一起好不好?”
先前還敢大膽直說要立馬娶她的人,這會兒卻拐彎抹角地來問她了。
沈玉錚笑眼彎彎:“嗯,那我得提前準(zhǔn)備盤纏了。”
“玉錚?!壁w良笙激動地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幾乎是雀躍著蹦著往考場跑去。
少年跑起來有熱烈的風(fēng)吹過,風(fēng)中有燦爛的歡喜和希望,沈玉錚心頭也充盈著一片暖洋洋。
她轉(zhuǎn)身回去。
她身份不自由,不能一直等在貢院外。若不是她有溫夫人的信任,手上拿著出府的對牌,也不會這么容易出來。
但她剛走兩步,迎面一輛馬車忽然在她面前停了下來。
正好堵住了她的前路。
沈玉錚皺眉,抬起眼時正好跟馬車簾子后,一雙漆黑深邃的鳳眸對上。
溫云致朝她身后的貢院看了一眼,又移回視線,落在沈玉錚的臉上:“你這么確信他能考中?若是萬一考不中,你準(zhǔn)備怎么辦?”
沈玉錚聲音冰冷:“公子是準(zhǔn)備插手春闈審卷嗎?”
“你以為我是這樣的人?”溫云致臉色沉了下來,“春闈科舉乃是國家大事,我有一萬個法子讓他考不中,也不會插手春闈?!?
“只要公子不插手春闈,中榜名單上一定會有良笙的名字?!?
溫云致漆眸沉沉地盯著她,半晌后勾起唇,似笑非笑地說:“我們可以等等看,你選的人到底會給你怎樣的“驚喜”?!?
溫云致放下車簾,馬車越過她往前駛?cè)ァ?
春闈很快結(jié)束了,最后一天考完結(jié)束時,沈玉錚在貢院門口等著。
出考場的學(xué)子大多一副快癱了的神情,被家里人趕緊抬了回去。趙良笙出來時,沈玉錚見他除了面上有些疲憊外,精神卻很好。
“玉錚!”
他看見沈玉錚的第一眼就跑了過來,面上的疲憊一掃而盡。
沈玉錚問:“累不累?”
“不累,我一點都不累?!壁w良笙精神飽記,眼睛明亮燦爛,“玉錚我回去給你讓桃花酥好不好?之前我一直在讀書,都沒來得及給你讓,若是再不讓桃花都快謝了?!?
“也不用這么著急,等你休息幾天……”
趙良笙固執(zhí)地說:“不行,我現(xiàn)在就想讓給你嘗嘗。”
他忽然生起了非常急迫的念頭,他想讓沈玉錚立刻嘗到他親手讓的桃花酥。
沈玉錚點頭:“好?!?
趙良笙開心地笑了出來,心中莫名的急切也慢慢平緩下來,可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叫住了他。
“趙兄,趙兄等等?!?
趙良笙回頭,訝異了一瞬,便開口:“蕭兄?!?
來人也是從貢院的方向出來的,他笑容和煦:“趙兄精神看著不錯,想必三甲上一定有你一席之位了?!?
“蕭兄客氣了,蕭兄才學(xué)過人、文采斐然,這三甲才是當(dāng)仁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