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知沈國公愛妻如命,他一生只娶一妻,將其捧為至寶。
記京城誰不羨慕蕭若君,在娘家時(shí)便是千嬌百寵的大小姐,到了夫家這么多年依舊被捧在心中。連她生下的兒女們,也是沈國公的心頭肉。
沈玉錚微微勾起嘴角,眼底劃過一絲譏諷,但她面上依舊規(guī)矩,不卑不亢:“國公夫人菩薩心腸,定能為奴婢讓主。奴婢與國公夫人無冤無仇,怎么會故意沖撞國公夫人呢?”
沈玉錚淡淡掃了蕭若君一眼,蕭若君還沒開口,沈澤凌忽然上前,一腳踹在沈玉錚身上。
“哪來的賤婢,敢威脅我娘?”沈澤凌眸光似劍,
沈玉錚倒在地上,痛苦地蜷住身l。她的腰腹似乎被踹斷了,疼的她渾身都在打哆嗦。
沈——澤——凌!
她渾身發(fā)抖,既是疼的,也是恨的。
但很快她斂下眼底的殺意,吞下喉嚨里的鮮血,啞聲道:“請國公夫人為我讓主?!?
她連自稱都省了,聲音冰寒刺骨,聽在蕭若君耳中,仿佛耳邊響起一道炸雷。
“不是她!是我自已,我自已不小心摔了?!?
“真的?”沈國公不太相信,還冷冷掃了一眼沈玉錚。
“是真的?!笔捜艟律驀^續(xù)計(jì)較,萬一這個(gè)瘋丫頭不管不顧,抖出什么來。她忙拉住沈國公的衣袖,“國公爺,我的腳好疼啊……”
沈國公慌了,忙將人抱起來,喝問:“快請大夫,大夫人呢?!”
這時(shí)大夫正好趕過來,沈國公抱著人隨大夫去了旁邊的偏廳。沈澤凌看都沒看一眼,倒在地上的沈玉錚,也跟了上去。
而沈煙蘭想留下來,溫云致還站在這里呢,但她又怕別人說她冷血不關(guān)心自已娘親,最后咬牙跟了過去。
溫夫人嫌沈玉錚惹出這樁禍?zhǔn)拢惴愿溃骸傲P你去院外跪三個(gè)時(shí)辰,以后再這么沒規(guī)矩沖撞了貴客,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是?!鄙蛴皴P并不意外溫夫人的處罰,就算不是她的錯(cuò),但溫夫人心中的怒火,需要有人承擔(dān)。
沈玉錚緩了好一會兒站了起來,她按著腰腹的位置,按壓下有一陣陣刺痛傳來。
這一腳之仇,她一定找機(jī)會報(bào)回來,否則她就不叫沈玉錚了!
沈玉錚走到院門口,彎膝跪下。
初春青石板上的寒氣,很快侵入她的膝蓋,隨即蔓延至全身。
她一動不動地跪著,面色冷白、唇色發(fā)青、脊背筆直,如豎松堅(jiān)竹,又如出鞘寒刃。
溫云致站在偏廳門口,身上被暖融融的燭光照拂著,耳邊是沈家人關(guān)愛心疼的聲音,而他的眼神卻百無聊賴地落在院子門口。
那道清瘦但絕無柔弱的身影上。
一個(gè)奴婢而已,他竟仿佛看到了太和殿外長跪不起的那幫御史們,也是這般脊骨不折、鐵骨錚錚。
他忽然起了興致,覺得這家里終于比大理寺的牢獄多了些有意思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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