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澤低沉又帶著顆粒感的聲音像是慢鏡頭一般回放在耳邊,熱氣摩挲在她最敏感的地方,心尖顫了顫,許隨受到蠱惑般張開口去吃他手上那瓣橘子。
倏忽,盛姨爽朗的聲音傳來:“小許啊——”
許隨嚇得一個激靈,貝齒咬到他的指關(guān)節(jié),柔軟的唇瓣擦過周京澤的指尖,她急忙站起身,聲音有一絲慌亂:“來了。”
小姑娘走后,周京澤窩在沙發(fā)上,盯著食指上很輕的一個牙齒印笑了一下。
許隨走進(jìn)廚房里,嗓音溫和,問道:“盛姨,有什么我能幫你的嗎?”
“作死哦,剛送貨的老王過來了,我現(xiàn)在要去便利店點一下貨,”盛姨脫下圍裙,說道,“你幫我看一下鍋里的湯就好了,其它的不要動,放著我來?!?
“好。”許隨應(yīng)道。
燃?xì)庠钚』鸷嬷板伬锏臏l(fā)出咕嚕冒泡的聲音,許隨看了一眼面前的食材,反正也沒事干,于是動手把一些蔬菜,配菜洗了。
水龍頭發(fā)出嘩嘩的聲音,許隨洗得認(rèn)真,連手指凍紅了都沒發(fā)現(xiàn)。她洗著紅心枝純小番茄,一顆一顆地放進(jìn)白瓷盤中。
洗著洗著,許隨順手嘗了一顆小番茄,好吃,酸酸甜甜的。周京澤不知道什么時候悄無聲息進(jìn)來了,眉頭一攏:
“不冷嗎?”
許隨動作頓了一下,笑:“你不說我都沒發(fā)現(xiàn),好像是有點兒冷?!?
周京澤走過去,伸手將水龍頭關(guān)掉,抽了旁邊的一張紙巾給她擦手。
水聲停止,空氣里只有湯鍋冒泡的聲音,許隨站定出乖乖讓周京澤擦手,另一只手卻偷偷去拿盤子里的小番茄。
周京澤眉頭一揚:“這么好吃?”
許隨剛吞了一個小番茄,又丟了一個進(jìn)去,臉頰鼓鼓的,聲音含糊不清:“甜?!?
“我嘗嘗?!?
周京澤偏頭過來,單手鉗住她的下巴,嘴唇湊了過來。他不輕不重地咬了她一下,許隨被迫張開唇。
這個吻接得許隨心跳加速,唇齒被撬開,濡濕的舌尖滑進(jìn)來,紅心番茄被咬破,汁水被迫緩緩咽下去。
一點紅色的漿液沾在唇角,周京澤伸手拇指揩去,竟在她面前,喉結(jié)緩緩滾動,一點一點舔干凈。
許隨臉燙得不像話,移開眼,臉又被掰正,他又喂她吃了一顆溏心小番茄,手也不閑著,不重不輕地揉捏著。
在別人家的廚房,他竟然敢干這樣的事。樓上傳來盛南洲和盛加打鬧的聲音,廚房里的鍋發(fā)出急促的突突聲。
牙齒輕咬,紅色小番茄被剝了一半,指尖隨便一捻,就有水出來,指甲再陷進(jìn)去,果肉被采出一道痕。
吮了一口,甜的。
許隨緊張又害怕,推著他的胸膛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忽然,外面?zhèn)鱽硪魂嚶曇?,許隨慌亂推開他,背對著人站在流理臺前整理衣服,水龍頭再次打開,發(fā)出嘩嘩的聲音,好像將剛才的旖旎沖散了一點。
盛姨把鑰匙放在茶幾里,走了進(jìn)來,總覺得氣氛怪異,她神色狐疑地看著周京澤:“你進(jìn)來干什么?”
“監(jiān)督,”周京澤氣定神閑,指了指,“我怕她洗不干凈?!?
許隨:“……”
“我要你監(jiān)督——”話說到一半,盛姨才反應(yīng)過來,忙讓許隨出去,“哎喲,我是叫你過來吃飯的,不是叫你過來干活的?!?
“沒事,就是順手——”許隨解釋。
“你倆都出去吧,飯馬上就好?!笔⒁堂]手趕人。
許隨和周京澤剛被趕了出來,就碰上了一臉?biāo)坌殊扉]著眼睛下樓的盲人盛大少爺,和比他哥矮還要攙著他的盛加小朋友。
周京澤插著兜,抬起脖頸看了盛南洲一眼,嗤笑:“你起得可真夠早的?!?
“是床黏住了我。”盛南洲糾正道。
“四個人,我們來玩飛行棋吧?!笔⒓哟蛄藗€響指。
一群人大概玩了半個小時左右了,飯菜就差不多好了。盛姨招呼著幾個孩子上桌,她今天心情不錯,順勢開了瓶紅酒。ъiqiku.
盛姨看著這群孩子,忽然問道:“西西怎么沒過來?我今天還燒她了最喜歡的粉蒸香芋排骨。”
許隨和周京澤相視而對,自覺地沒有說話。盛南洲和胡茜西也不是冷戰(zhàn),只是現(xiàn)在胡茜西為愛減肥,在追求路聞白,是盛南洲主動避開了。
盛姨舉著紅酒杯晃了晃,踢了自家兒子一腳,問道:
“哎,問你話呢,怎么不吱聲,你不是最疼她嗎?一有什么好吃好玩的,立刻想到她?!?
“媽,我怎么覺得你這排骨燒得有點兒咸啊?!笔⒛现抟Я艘豢?,直皺眉。
盛母最了解自家兒子,他不想說的,你就是生生撬開他的嘴也沒用,于是也不揭穿他,滿不在意的接話:“是嗎?加點水去嘍?!?
反正咸不死人。
盛南洲放下筷子,朝他親媽豎了個大拇指。
他們兩兄弟就是這樣被養(yǎng)大的。
盛姨做了一桌豐盛的菜,喝了兩杯酒,一盡興就拉著許隨的手一直感謝:“小許啊,盛加那小子真是燒了個高香,才遇到你這么好的老師,不然他可能還考不上華附,你就是我們家的轉(zhuǎn)世菩薩?!?
許隨被說得很不好意思,說道:“小加也很努力,我只是起了輔導(dǎo)作用?!?
“來,感謝你!”盛姨拉著她的手敬酒,十分熱情。
周京澤坐在一邊,神色懶洋洋的:“盛姨,您給她戴這么高的帽子,她連飯都不敢吃了。”
經(jīng)周京澤這么一提醒,盛姨不好意思地松開她的手:”怪我,不說了,吃飯吃飯。”
飯過半席,盛姨看著一旁坐著的許隨——皮膚白,眼睛水靈,人優(yōu)秀,性格也好,怎么看怎么滿意。
“小許,你還沒有對象吧,我給你介紹唄,盛姨看上的,一定不會差?!笔⒁陶f道。
許隨神色錯愕,她正想說自己有男朋友時,盛南洲突然插話,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媽,什么樣的啊,這么快就有人選了?”
“當(dāng)然,經(jīng)常來我們家打牌的老顧家兒子,你記得吧,博士,人家可是國家工程師?!笔⒁汤L聲繪色地說道。
周京澤正慢悠悠地喝著頭,忽然來了句:“太老了。”
盛姨想了一下,繼續(xù)說道:“那小張呢,比你們大兩屆的哥哥?!?
“那位學(xué)地質(zhì)勘探的吧,”周京澤背靠椅子上,擦了一下手,“有點矮?!?
“那老林家的兒子呢,不賴吧,長得帥,也高,歲數(shù)還跟你們持平,人尖啊這可是?!笔⒁谈苌狭耍瑲夤墓牡?。
周京澤語氣欠嗖嗖還夾著一股傲慢:“他不會開飛機(jī)?!?
盛姨被杠得氣昏頭了,根本沒有意識到這話里的漏洞,氣呼呼地問:“我上哪去找一個長得高,年輕還帥,又會開飛機(jī)的介紹給許隨??!”
周京澤笑了笑,瞭起眼皮,一字一句道:“這不在你面前嗎?”.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