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站在學校的側(cè)門外面,打算朝東南面的一條小巷子走過去。東南面屬于老校區(qū)這一側(cè),路燈常年失修,一顆黃色的燈泡外表早已結(jié)了一層網(wǎng)。
寒冷將冬青色的樹葉吹得嘩嘩作響,周京澤走在最前面,右側(cè)傳來一陣爭執(zhí)聲,他虛虛地往巷口覷了一眼,發(fā)現(xiàn)不對勁,偏頭對許隨說話:
“站那別動?!?
許隨停下腳步,雖然不明白為什么,還是乖乖地點了頭:“哦?!?
按理說,周京澤不是多管閑事的人,可是熟悉的聲音傳來,他再次看過去,等看清對方之后不得不停下腳步。
許隨也看到了這一幕,不免有些擔心柏榆月,扯了扯周京澤的袖子。
“放開我?!卑赜茉卤粠讉€男生圍著,語氣明顯的不耐煩。
那幾個男生,是對面職校的,經(jīng)常喝酒打架天天沒個正形。為首的一個黃毛向前一步,趣味盎然:“喲,怎么還有脾氣了?”筆趣庫
“姑娘,就交個朋友嘛?!庇腥藫Q了副語氣說話。
柏榆月的白翻到天上去,她的語氣傲慢且抑揚頓挫:“就你們,也配?”
柏大小姐話語里透出的輕視和高姿態(tài)明顯激怒了他們,對方臉色一變,手掌一揚正要給她點顏色瞧瞧時,一道凜冽且有質(zhì)感的聲音傳來:
“柏榆月。”
眾人看過去,周京澤雙手插著兜,叼著一根煙,步調(diào)不疾不緩地走向他們。為首的黃毛在看清來人時,不自覺地放下了手。
“周京澤?”黃毛摸了摸鼻子,問道,“你倆一起的?”
“嗯?!敝芫烧Z氣不冷不淡。
一旁的柏榆月眼睛里透著驚喜,她立刻靠前挽住周京澤的胳膊,語氣親昵:“對,我們就是一起的,他是我男朋友?!?
周京澤單手插著褲袋的手動了動要推開柏瑜月,不料她攥得更緊。
黃毛見對方是周京澤,松口:“行,周京澤你在高中還挺有名的,有時間我們玩兩局桌球啊?!?
“行。”周京澤把煙從嘴里拿下來,吐了一口煙。
許隨站在不遠處看到了這一幕,柏榆月親昵地挽著周京澤的手臂,人走后,她仍然沒有松開,踮起腳尖,露出一個嬌俏的笑容,不知道同他說些什么。
周京澤指尖的火光明明滅滅,為了遷就女生的身高,他略微俯身聽她說話,以致于頭頸后的棘突明顯,冷淡又勾人。
許隨的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拇指的指甲陷進食指的皮肉里,痛感傳來,地面上兩人的影子重在一起,她垂下眼看著那一抹影子,盯到眼睛發(fā)酸,發(fā)脹,卻不敢眨一下眼。m.biqikμ.nět
一群混混走后,周京澤將視線落在柏榆月緊扣著他的手臂上,挑了挑眉:
“還不松手?”
柏榆月只得松手,不過見周京澤來幫自己還是很開心,周京澤看著那幾個男生離去方向,開口:
“你怎么會跟那幾個無賴扯到一塊?!?
“還不是因為我長得太美,”柏榆月語氣傲嬌,又自得地開玩笑,“怪你不珍惜咯,錯過我?!?
“是,”周京澤失笑,他順手掐滅煙,開口,“有事,走了?!?
眼看周京澤要走,柏榆月急忙喊住他“哎——”,只是想跟他多說幾句話。周京澤只好停下腳步。
“恭喜你啊,拿了第一,爽不爽?”
“還好?!?
“我有在臺下為你加油,你有看到嗎?”
“沒。”
剛開始周京澤還能耐得住性子回答她的問題,到了后面,柏榆月在扯東扯西,不想讓他走,他心底就有些煩躁。
而且許隨還在那等他。
“我得走了,有人在等我?!敝芫傻穆曇衾涞?。
許隨起先怕自己難受,只好一直盯著他們的影子看,到后面她干脆背過身去,在路燈上數(shù)著跳板上的方磚跳格子來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
后來許隨越跳越入神,沒注意到迎面走了一個人,稍不留神撞了上去。對方正好接住她,許隨連聲道歉。
一道戲謔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同學,不用給我行那么大禮吧?”
許隨抬眼撞上一張陌生的臉,秦景在看清來人時,心上一喜,他表面不動聲色地自我介紹:“我是京航的,叫秦景,剛才晚會我看見你表演了,很不錯。”
“謝謝,許隨?!痹S隨回以笑意。
“同學,我們緣分真是巧,你們臨時搭的那支樂隊除了另一個妹子我不認識,其他的全是我同學?!鼻鼐爸鲃永c她的距離。
許隨嘴角弧度上揚,臉頰浮現(xiàn)兩個梨渦,秦景看著心被撓了一下,他裝得跟個大尾巴狼一樣,繼續(xù)說:“你是他們的朋友也是我朋友,學妹要不你留個聯(lián)系方式給我,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guī)兔Α!?
許隨覺得有點好笑,他們不是同級嗎?她什么時候成他的學妹了,正要開口時,一道沒有溫度的聲音傳來,許隨看過去。
周京澤雙手插兜站在不遠處,瞇了瞇眼,聲音低低沉沉:
“許隨,過來。”.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