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和顧凌一離門口最近,也是最受影響的。
就好像有人在自己耳邊尖叫,惟感覺太陽穴突突地發(fā)疼,下意識想要抬手捂住耳朵。
然而動作間,余光無意掃過微敞開來的房門——
一團黑影蠕動著從門縫里鉆進來。
瞳孔微微一縮,惟看見地上那團黑影沒有雙手,也沒有人雙腳,宛如一個肉球從門外一點點挪進來。
燭光晃動,惟能夠清晰看見肉球上面分明的青色血管,以及隱隱約約五臟六腑的影子,被一層薄而半透明的皮膚包裹著。
隨著肉球的動作,皮膚下面的內(nèi)臟左右搖晃,似乎隨時都會撐破那就像一張紙一樣的表皮,炸開來。
那……是個什么東西
惟有點難以承認眼前的肉球是個人,但是隨著肉球整個蠕動進房間里來,他還是看清了那個與身體大小完全不符合的腦袋。
能想象嗎
在血紅色的肉球上方,存在著一個幾乎同樣要被表皮包裹進去的慘白腦袋。
如果說肉球有大概成年人腦袋那么大,那么那個慘白的腦袋只有拳頭般大小。
就像是嬰兒剛剛出生一樣,那慘白的腦袋上毛發(fā)稀疏,五官甚至都沒有發(fā)育完整,只能模糊辨認。
那刺激得人耳膜生疼的啼哭聲,似乎就是從眼前蠕動的肉團上發(fā)出來的。
咳咳!咳……可能是被肉團的模樣刺激到了,柳君久沒忍住被嗆到咳嗽出聲。
槐曦和墨竹的臉色也有點難看,如果說絲毫不受影響的,大概只有永夜會三個人了。
胡巧巧甚至眼睛一瞬不瞬盯著地上那團肉球,嘴里嘖嘖感嘆出聲:這看起來,像是個鬼嬰啊。
而且不是自然生產(chǎn)死亡的嬰兒,看這肉團的模樣,似乎還沒有發(fā)育完全,就活生生從母親的肚子里剖了出來。
從這尖厲的啼哭聲來看,這鬼嬰怨氣極大。
惟臉色難看——他的位置里鬼嬰是最近的,能夠清晰看見對方蠕動的血肉,隱隱有腥氣傳來。
肉團在地上蹦噠了兩下,彈在地上似乎隨時炸開。
那啼哭聲隨著鬼嬰進門慢慢消失,沒了刺耳的聲音,眾人的臉上都好看了不少。
當(dāng)然,除了惟——
因為那肉球一彈一彈地靠近圓桌,最后在惟與槐曦之間的空椅子上坐下。
也不能說是坐下,那一團肉球就這樣癱在座位上,離的最近的惟離它只有一米不到的距離。
靠的近了,惟親眼看見肉球上面,一層粘膩的液體在燭火的照映下反著光,很難想象這是什么物質(zhì)。
·面無表情·惟:如果現(xiàn)在一腳把這個球踹飛會怎么樣
這個想法在他的腦海里一閃而過,還沒等惟想到后果,自己的左手忽然被顧凌一輕輕碰了碰。
惟扭頭看過去,便見顧凌一眼神示意:要不要換個位置坐
視線往后,看見坐在顧凌一另一側(cè)笑容僵硬的嫁衣女鬼。
對方似乎察覺到了什么,慘白的臉緩緩轉(zhuǎn)過來,黑洞洞的眼眶看向惟,忽然鮮紅的舌頭伸出來舔了舔唇。
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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