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蘇白從小到大都覺著,豆汁比中藥都難喝。這玩意是挺奇怪,喜歡的人覺著香,不喜歡的人真是聞都聞不得。
老京北人還好,但外地人無一例外就沒見幾個能喝下去的,所以在謝云舒興致勃勃提出來要喝豆汁的時候,他就想到了這碗豆汁肯定要浪費掉的。
但是現(xiàn)在,他的媳婦兒睜著大眼睛,又委屈又無奈地喊他老公,他只覺著這豆汁也沒那么難喝……
張阿婆住的招待所是沈蘇白安排的,環(huán)境安靜也很衛(wèi)生,靠近軍區(qū)大院的位置,屬于內(nèi)部招待所。
兩個人過去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除了張阿婆,黎教授和宋章然竟然也都在。
“你爺爺身份在那里擺著,被我趕回去了?!崩杞淌诳匆娚蛱K白開口說了一句,長出一口氣:“我們說兩句話就走?!?
季思遠他們在海城都有事情要忙,今天就要坐飛機離開,張阿婆原本也是打算一起走的,可被沈老爺子他們留了下來。
正好林翠萍也還沒走,就等著明天一塊回去。
謝云舒到現(xiàn)在對張阿婆的身份也迷茫,擰著眉頭看林翠萍:“阿婆說什么了沒有?”
“我可問不出來,她疼你又不疼我。”林翠萍晃著腿,嘴里還吃著蘋果:“不過張阿婆認識這么多大人物,我也沒聽我爸媽說過呀?!?
謝云舒也沒聽李芬蘭說過,筒子樓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張阿婆年輕時候的事情。
可現(xiàn)在至少能肯定,張阿婆是京北人,可是怎么去了海城,還是孤身一個人呢?
林翠萍心最大:“哎呀,誰沒點秘密嘛,張阿婆一看就不是普通老太太!”
她說完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開口:“說不定張阿婆以前是地主家的大小姐,和沈老爺子他們都是一起長大的!”
謝云舒無語:“對了,你去見了田浩父母沒?”
“只有昨天見了,但沒打招呼?!绷执淦己孟癫辉趺丛谝猓骸氨緛砭褪羌傺b處對象,見不見都無所謂。”
可是明明那天林翠萍是很期待見田浩父母的,也想過和謝云舒一樣,假的變成真的。但看現(xiàn)在她的樣子,田浩壓根就沒有往這方面想過?
謝云舒還想說什么,張阿婆房間的門開了,黎教授和宋章然從里面出來,臉色卻都有點不好看。尤其是宋章然,回頭看了一眼張阿婆:“我這個人就是斤斤計較,就算他死了,他幾個兒子也別想出頭,這是他們欠你的!”
張阿婆無奈看他一眼:“你要是還肯喊我一聲淑嫻姐,就別管這么多閑事,我在海城誰也打擾不到我?!?
宋章然不松口,卻回頭看向謝云舒:“淑嫻說你是她外孫女,你開了建筑公司?”
上次見宋章然,這是位慈眉善目的大師,現(xiàn)在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起來有點暴躁,但謝云舒對他很尊重:“是,阿婆從小看著我長大?!?
雖然不是親的,但比起來自己那個親外婆,不知道要親多少倍。
“好!”宋章然冷冷一笑:“等你把夜大的課上完,來京北找我,把建筑設(shè)計學好了,然后把那些雜碎給我都壓死!”
張阿婆臉色沉下來:“宋章然!”
宋章然不肯看她,只梗著脖子開口:“我收關(guān)門弟子,你還能不讓她跟著我學?”
以如今他的地位,就算是京北大學生也沒資格讓他當老師,昨天婚禮現(xiàn)場,宋淺淺是隨口說了一句為謝云舒撐腰,但是現(xiàn)在他確實真正動了要收謝云舒的念頭。
黎教授性格溫和些,他拍了拍謝云舒的肩膀:“明城交給我,你放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