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攙扶著皇上,尋了一個圈椅坐下。
皇上坐在那里,緩和了好一會兒,才將激蕩的心情平復下來,他凝著內(nèi)殿,路神醫(yī)與太醫(yī)們忙碌的身影,鬼使神差地低聲呢喃了句。
“廷宴,你說,這是不是報應?”
蕭廷宴低斂眉眼,故作疑惑地問:“陛下,什么報應?”
皇上抿著唇角再沒吭聲,心里卻在瘋狂地咆哮著。
是不是他這輩子干了很多喪盡天良的壞事,所以老天爺就將這一切惡果,都報應到了睿兒的身上?
睿兒可是他最疼愛的兒子啊。
他怎么就這樣被毀了呢。
皇上的眼睛,一點點變得猩紅起來,他眼底漸漸地涌現(xiàn)著殺意……他一定不會放過,那個刺殺睿兒的幕后兇手。
若是讓他查到那個人的身份,他定要將那人給碎尸萬段了不可。
他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要毀天滅地……以此來宣泄他心中的痛恨與不甘。
他死死地攥著手掌,忍住心里洶涌澎湃的恨意。
睿兒不能再有后代了。
他無法孕育子嗣,根本就不可能坐上太子之位了。
除非,他想讓蕭家的江山后繼無人。否則,他必須要放棄蕭玄睿,另覓太子人選。
即使他再寵愛蕭玄睿,他也不可能拿著南儲江山開玩笑。
可,他的皇位,除了睿兒,又該由誰來繼承呢?
誰能登上皇位后,可以善待睿兒,不會兄弟相殘呢?
皇上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墨王……
他的眸光不由得微微閃爍,這個孩子,是個好孩子。
墨兒寬厚仁義,低調(diào)內(nèi)斂,不與人針鋒相對……若是將來,他將皇位傳給墨兒,墨兒肯定會善待睿兒的。
皇上想了很多,越想越覺得,除了睿兒外,只有墨兒登基,才是他最好的選擇了。
他斂回思緒,鬼使神差地問了蕭廷宴一句:“廷宴,你覺得朕該立誰為太子呢?”
蕭廷宴權(quán)當沒聽見皇上的這句詢問,這個問題,他無論怎么回答都不行。
他佯裝帶了幾分恍惚,看向皇上問:“皇兄剛剛說什么?臣弟一時走神,沒有聽清楚……”
皇上陡然回過神來,他的心頭猛然一跳,暗罵自己腦袋抽了,居然會問蕭廷宴關(guān)于立儲的問題。
蕭廷宴可是他最為忌憚的人。
在新皇登基前,他必然得先奪了蕭廷宴手里的兵權(quán),將北地的權(quán)勢收攏……
一個時辰后,路神醫(yī)終于將那個箭頭拔掉,妥善地處理好了蕭玄睿的傷口。
趙暉在一旁看著,不禁感慨不已。
“路神醫(yī)的醫(yī)術(shù),幾乎是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方。我等,自愧不如啊
單是那特殊的止血針法,都是他們這些人學不來的。
他們無法處理睿王的傷口,可在路神醫(yī)的操作下,似乎很是輕松,他的眉頭幾乎都沒皺一下。
那拔箭時,快準狠的熟練動作,他們更是無法比的。
倘若路神醫(yī)愿意來宮中任職,恐怕都沒他們這些太醫(yī)的事了。
路神醫(yī)極為平靜地收拾藥箱,根本沒將趙暉等人的夸贊放在心上,他這半輩子,不知道聽了多少這樣的贊美,他早就聽膩了。
如果他稍微搭腔一下,他都怕這些太醫(yī)都爭著搶著要拜他為師,向他學習醫(yī)術(shù)。
為了避免許多麻煩,他還是保持他的高冷比較好。
路神醫(yī)收好了藥箱,就將一個藥方,交給趙暉,讓他一日三餐按照藥方的成分,給睿王熬藥。
趙暉視若珍寶的接過,看著路神醫(yī)的眼里,滿是崇拜。
路神醫(yī)傲嬌的挑眉,理了理袖子提著藥箱,出了內(nèi)殿。
蕭廷宴見路神醫(yī)出來,立即向皇上告辭,皇上心情很差,心不在焉地點頭應了。
蕭廷宴帶著路神醫(yī),在漆黑的夜里出了承鑫宮,離開了皇宮。兩個人出宮后,坐上了馬車。
蕭廷宴這才詢問路神醫(yī):“蕭玄睿真的沒了生育能力?”
路神醫(yī)忍不住噗嗤一笑,天知道他在宮里都快被憋死了。
他沒有任何形象的,捂著肚子開始哈哈大笑。
蕭廷宴在旁邊看著,無奈的抽了抽嘴角。
“有那么搞笑?”
路神醫(yī)笑的眼淚都落下來了,他捂著肚子,哎呦哎呦的叫著:“哎呦,王爺啊,你說,蕭玄睿這樣,是不是就是報應???真是該啊,誰能想到,那一箭居然射的那樣準。但凡是偏離一寸,都不可能會造成這樣戲劇化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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