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母親這一輩子,算是孽緣。
活著的時候她厭恨他,死了之后,依舊讓他難以釋懷。
“夫君,在我心里,在陛下心里,你一直是最好的,你值得任何如真心對待?!?
“婆母與你走到如今,佳緣也好,孽緣也罷,緣份盡了,自然就散了,你要看開些。”
除此之外,容枝枝沒有再多說什么,因為她知道此刻說什么都是多余,只能讓他自己慢慢平靜下來。
人這輩子最難,往往不是做成什么大事,而是放過自己,與自己和解。
沈硯書也沒有開口,只抱緊了她。
馬車到了護(hù)國寺。
沈硯書總算恢復(fù)了沉穩(wěn)的模樣,扶著容枝枝下了馬車,便大步往公孫氏所在之處去。
接著就看見了公孫氏躺在地上,嘴角都是黑血。
眼睛還睜著,分明是死不瞑目。
而沈硯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手里還拿著酒壺,低著頭,又是哭又是笑。
見著一雙長靴落到了自己跟前。
他一抬頭,就看見了面色冷峻,眼眶微紅,連官袍還沒來得及換下的兄長,冷睇著他。
沈硯明竟然仰起頭,先笑了一下:“哥,我把母親殺了,我其實是做了一件好事對吧?”
“日后你再也不用苦惱怎么應(yīng)付她了。”
“明明被她惡心得不行,但為了孝道,你還是不得不供養(yǎng)著她,在外人面前尊重她。”
“你這些年,過得很辛苦吧?”
沈硯書微微閉了眼,是,他這幾年過得很辛苦,但盡管辛苦,他先前也絲毫沒想過,真的要公孫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