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的一粒塵埃落到個人頭上,就是一座大山,足以把人壓垮。這句話充分說明了小人物在時代巨變面前的無助和脆弱。
林海就是個小人物。無論之前多么光鮮耀眼和上躥下跳,但歸根結(jié)底,還是個小人物。
在時代的洪流面前,小人物只能任由裹挾,隨波逐流。同理,在錯綜復(fù)雜的權(quán)力斗爭之中,小人物也很難掌控自己的命運。扶搖直上和墜入深淵,往往只在掌權(quán)者的一念之間。
天堂在左,地獄在右,林?,F(xiàn)在就站在人生岔路口上,只是他自己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yán)重性而已。
看著李慧走出那么遠(yuǎn)接電話,他的心中還有些納悶,什么樣的軍機大事,還需要背著我呢?
幾分鐘后,李慧低著頭回來了,上車之后,略微沉吟了片刻,這才說道:“我有點緊急的事,要出去一趟,你先找個酒店住下,等我忙完了再電話聯(lián)系?”
如果是普通上下級關(guān)系,領(lǐng)導(dǎo)這么說,下屬自然不便多問,按照吩咐去做就是了,可他與李慧之間顯然超出了上下級的范疇,于是便順口問道:“剛剛誰來電話?”
李慧的眼神多少有些躲閃,只是淡淡的道:“你就別問了,跟你沒關(guān)系,快去吧?!?
盡管有些好奇,但林海也沒多想,只是叮囑李慧開車注意安全,然后便下了車,出了省委之后,在路邊攔下臺出租車,直奔凱賓斯基酒店而去。
在省城讀了四年大學(xué),他對這里還是比較熟悉的,凱賓斯基雖然是五星級酒店,但成立的時間比較早,且不在繁華地段,所以,入住率偏低,相對安靜,正適合他和李慧這種情況的人居住。
開好了房間,洗了個熱水澡,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把張曉亮塞給他的那把鑰匙拿在手里,翻過來掉過去的研究了半天,最后確認(rèn),這就是一把普通鑰匙,沒有任何秘密可。
這哥們到底玩什么路子呢?這鑰匙又是開什么鎖的呢?他默默的想,甚至有打個電話問清楚的沖動,不過最后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此番深圳之行,處處充滿了詭異的色彩,陳思遠(yuǎn)從開始的避而不見,到非要把我支到國外,隨即稀里糊涂的解決了兩個身份不明的殺手,最后返回國內(nèi),又享受了超高規(guī)格的接待,二十個億人民幣的大合同,連眼睛都不眨,談笑之間便簽了下來。聽起來,就說相聲似的。
還有張曉亮,這個陳思遠(yuǎn)身邊的奴才,也絕非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尤其是在極短的時間里便查明兩個陌生人的身份,更是充分說明他的背后有著強大的力量。
所有這些,都很難用正常的邏輯去思考和解釋,任憑他絞盡腦汁,但也始終無法找到一個滿意的答案。
想著想著,倦意襲來,正想迷糊一覺,以便應(yīng)付晚上的激烈運動,可手機卻突然響了。
他以為是李慧辦完事了,心中還暗笑,這女人真是夠急了,可拿起來一瞧,居然是王大偉的來電,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
猶豫片刻之后,這才把電話接了起來。還沒等他開口說話,聽筒里便傳來了王大偉的聲音:“你回來了?”
他笑了下:“很意外,是嘛?”
王大偉的回答更讓他意外:“是的,我本來以為你回不來了呢!悼詞都給你寫好了。”
我操!天下居然有說話這么不靠譜的人,林海真是無語了。
“我算看出來了,王大偉同志,你是真把我豁出去了,關(guān)鍵是,還沒有一點愧疚之情,你他媽的還是人嘛!”林海實在忍不住了,直接罵上了。
王大偉卻絲毫不惱,一本正經(jīng)的道:“我怎么不是人了?!俗話說,腳上的泡自己走的,沒人拿槍逼著你,所有的艱難險阻,都是你自己爭取的呀,跟我有一毛錢關(guān)系嘛?老子憑什么愧疚??!”
林??扌Σ坏茫骸熬退闶俏易哉业模悄憧偛荒苎郾牨牽粗?,提醒我下總是可以的吧!”
“我提醒你了呀!”王大偉頗為無辜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