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該不該?!绷桧哺f,“只有你想不想?!?
“沒有能力,連自己想保護(hù)的人都保護(hù)不了,想留的留不住,想要的得不到?!背凑f,“那又有何意義。”
“師尊可是介意我的身份”
“我并無此意?!?
楚舜用紗布纏繞在凌聿庚腰間,雙手從凌聿庚身后繞過去,下巴搭在他肩頭,“能再見到你,真好?!?
上完藥,楚舜把東西放在一邊,“師尊在這兒等我。”
“你去哪”
“我很快回來?!?
說罷,他拿著那些用過的紗布和藥出去了。
片刻后,楚舜就回來了,端著一些吃的,放在了桌上。
魔界靈物少,他端來的吃食,卻都是上等的靈物。
“師尊餓了吧,弟子做了些吃的,都是照師尊口味做的,你嘗嘗喜不喜歡。”他說。
凌聿庚看向桌上的吃食。
外面又有魔修前來,楚舜出去與人說了幾句話,只隔著一扇門,凌聿庚卻聽不清,他知這是楚舜不想讓他聽的。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師尊在這歇歇吧。”
他說罷,轉(zhuǎn)身推開門,出去了。
房內(nèi)安靜下來。
凌聿庚拿著勺子,舀了一口湯喝,黏膩古怪過甜的味道糊嗓子,凌聿庚握拳抵在唇邊,咳了幾聲,拿著一旁的茶水喝了口。
應(yīng)當(dāng)不是楚舜做的,這般的獨(dú)具一格。
他沒再碰那吃的。
楚舜不對勁,那種不對勁,在凌聿庚見到他開始,就一直縈繞在心口。
他看起來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又乖又聽話。
房中陳設(shè)簡陋,凌聿庚起了身,在這里面轉(zhuǎn)了一圈,這房間不像有人居住的樣子,他推開門,就看到了門邊站著的兩人。
“凌宗主要去哪”兩名魔修問。
“你們不必在這兒看著?!?
“嘿嘿?!币粋€(gè)魔修憨厚笑道,“魔主派我們在這兒護(hù)凌宗主周全,畢竟魔界危險(xiǎn)多,凌宗主不喜,我等便離遠(yuǎn)些?!?
與其說保護(hù),不如說更像是監(jiān)視。
凌聿庚關(guān)上門,回了房間,找了個(gè)地兒盤腿坐下。
剛突破境界,還有些不太穩(wěn)當(dāng)。
魔界晝夜難辨,過了許久,門口傳來窸窣聲,凌聿庚閉著的睫毛輕顫,門悄聲無息的被人推開,又關(guān)上,一道身影到了凌聿庚身邊。
“師尊?!?
腰間一雙手臂輕摟,凌聿庚睜開眼,青年臉側(cè)抵在他肩膀上,輕輕蹭了蹭,抬起下巴,呼吸落在他耳垂上,叼著輕咬磨蹭。
和凌聿庚“心魔”如出一轍的行為。
他陡然緊繃起了背脊,楚舜從他耳垂,吻到他臉側(cè),凌聿庚不動如山,直至他往下時(shí),他才抓著他的手腕,一把將他往前拉了過來,楚舜跌入他懷中,唇邊似笑非笑,勾起凌聿庚一縷發(fā)絲。
“師尊在這兒,待的可還習(xí)慣”
“莫要胡鬧?!?
“今日吃的可是不喜歡師尊都沒怎么碰?!?
“沒胃口?!?
楚舜追問他為何不吃完,凌聿庚才道這兒該換一個(gè)廚子了。
那味道當(dāng)真是讓人覺得有人往里面投毒了。
他這話說完,楚舜靜了片刻,又轉(zhuǎn)了話題。
“幾日未見,弟子甚是想念?!背纯吭谒珙^,指尖從他肩頭,一路滑落到了他的掌心,勾畫一二,“想念師尊生著繭子的手,替我紓解”
他在他耳邊,輕喃兩個(gè)字,呵出的氣息盡數(shù)噴灑在他耳畔。
凌聿庚便確認(rèn)了,他是在勾引他。
那日最后一次見到楚舜,楚舜的狀態(tài)便不怎么好,這次相見,他未曾提起精神識海,楚舜也沒有提。
唇上一疼。
“師尊在想什么”楚舜問,“與我在一起,便叫師尊這般無趣”
“知道了?!绷桧哺鬼?,握住掌心里作亂的那根手指,“你想要的,為師給你?!?
“當(dāng)真給”
“嗯?!?
“什么都給嗎”楚舜蠱惑的嗓音問,“哪怕,弟子想要的是師尊的命”
說罷,他又笑了,岔開了話,“師尊便先疼疼我吧。”
凌聿庚幫過他太多回,已摸清了怎么樣才能叫他舒服。
事畢。
凌聿庚在水中洗了洗手,楚舜坐在桌邊,托腮看著他洗手的動作,不知在想什么,楚舜沒有在這留宿,待了半個(gè)時(shí)辰就離開了。
之后兩日里,凌聿庚見到楚舜的時(shí)候不多,大多在白日換藥時(shí),他出入魔界,身后總有兩人跟著,凌聿庚拿千里鏡和孟長老聯(lián)系上,先問了宗門的事兒,再細(xì)問了一番,楚舜離開那日發(fā)生了什么。
“那天”孟長老回想起來。
那天楚舜身上的桃色弟子服被血水浸透,臉上掛著血珠,提劍站在一旁,無論誰靠近他,他皆是無二話的提劍便上,像殺瘋了一樣,再之后,凌聿庚渡劫,雷劫過來時(shí),下了雨,楚舜抬著臉看著天空,似清醒過來,忽而倉皇收劍,往魔族那邊而去。
“他看著是入魔的征兆,你既然見到他,他如何了”
凌聿庚“看著尚可?!?
他沒有多說。
敲門聲響起,凌聿庚和孟長老斷了千里鏡,起身去打開門,門外是那看守他的魔修,魔修堆著笑道“魔主有請,凌宗主隨小的走一趟吧?!?
還是白日那殿內(nèi),魔修把他送到入口就止了步,凌聿庚踏入其中,殿內(nèi)一片樂聲,白日在他面前無害的青年坐在正殿的座上,對底下的人擺了擺手。
他穿著一身黑紅衣袍隨意的坐在上面,手中執(zhí)著一杯酒,看著下面的凌聿庚,仰頭將酒一飲而盡,側(cè)頭支著腦袋,身后長發(fā)傾斜落下。
“師尊來了?!?
凌聿庚走到他面前,楚舜讓他在身側(cè)坐下,歪斜的腰身往他那邊靠了靠,身上帶著酒味兒,“陪我喝兩杯如何”
凌聿庚給他倒上一杯酒。
楚舜把酒杯塞到他手中,“喂我。”
似曾相識的場面,只是兩人角色對調(diào)了過來。
楚舜看著凌聿庚過分整潔的白衣,和凌聿庚那張頗為正經(jīng)冷峻的臉龐,帶著些距離感的氣息,心中惡劣心思作祟,抬手便弄亂了他的衣襟,抬手扣著凌聿庚的腦袋,額頭抵在他耳垂上的發(fā)絲,嘴唇若即若離的碰著他耳尖。
“師尊可知,你平日有多干凈體面,我就想要你有多凌亂不堪。”他在他耳畔低語,說罷,留意著他的反應(yīng),卻見凌聿庚只是低頭看了眼被弄的凌亂的衣服,臉上依舊神色淡淡。
“你喜歡便好?!彼f。
楚舜心口跳動的節(jié)奏紊亂了幾拍,又覺無趣的松開了他,坐了回去。
凌聿庚把酒杯抵在了楚舜唇邊,喂著他喝下,來不及吞咽的酒液從唇角滑落,凌聿庚擦拭了一下。
楚舜挑起唇角,舔了舔唇,學(xué)著話本里浪蕩子的話道“師尊喂的,果然要比旁人喂的好喝些?!?
凌聿庚指尖動作一頓,擦拭的力道大了些,楚舜的唇角便紅了,凌聿庚若無其事的收回手,“還有誰喂你了”
楚舜半闔著眸子看著他處變不驚的側(cè)臉,哼哼的笑了兩聲,“你吃味兒了?!?
凌聿庚倒上一杯酒。
楚舜湊上前,像硬是要聽到他親口承認(rèn)“師尊,你吃味兒了,是嗎”
凌聿庚嗓音淡淡“沒有,如今你是魔界一主,想要什么人沒有。”
他垂下眼簾,“我不過就是一名普通修士罷了,不會哄人,也不會討人歡心,刻板嚴(yán)厲不討人喜歡,我又怎么配吃味兒?!?
“師尊是我的師尊,與旁人又怎能相提并論呢。”
“你方才才將我與旁人做了比較?!?
楚舜“”
楚舜張了幾次嘴,話梗在喉間,又有些懊惱,一時(shí)間惱羞成怒,湊過去便咬了一下他的唇角,“我說沒有便是沒有。”
凌聿庚抬手輕撫了一下唇角的位置,“嗯,那便以你說了算?!?
他這看起來赫然不信的樣子。
楚舜“我那只是”
凌聿庚“只是什么”
楚舜閉嘴不。
凌聿庚又將一杯酒抵在了楚舜唇邊,楚舜張嘴喝了下去,凌聿庚喂的急,楚舜還未吞咽下去,酒液從唇邊滾落,而后就被堵住了唇,唇中酒液盡數(shù)被掠奪,滾燙的氣息噴灑在他臉頰上,楚舜往后一倒,躺在了偌大的座上。
毛茸茸的皮毛毯子墊在他身下,垂落到了地上,楚舜墨發(fā)披散身后,黑紅衣袍凌亂,嘴唇殷紅濕潤,看起來都飽滿了些,他胸口起伏不定的喘著氣,看著居高臨下的凌聿庚。
凌聿庚的手抵在他唇邊,按壓了一下,那唇又回彈了上來,“為何總要勾我呢”
“胡、胡說八道?!背匆讶皇翘搹埪晞?,“若你心中干凈,又怎會”
“是?!蹦腥艘粡埬樕蠜]有什么表情,還是那清高而又冷淡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樣,說出來的話卻是與外表天差地別,“我心中齷齪?!?
楚舜“”
一杯酒抵在楚舜唇邊。
“喝吧?!彼f,“魔主。”
“我”楚舜聽到他的稱呼,沉著臉偏過頭,“我不喝了?!?
凌聿庚“喝是你說的,不喝也是你說的。”
“可是我喂的酒,不如別人了”
楚舜“”
他又轉(zhuǎn)過臉,哼笑一聲,抬了抬脖子,唇抵著杯沿,眼尾睨向凌聿庚,墨發(fā)襯得他那張臉越發(fā)艷麗頹靡,空氣中崩著火花般熱烈了起來。
他唇抵著杯沿,一杯酒盡。
凌聿庚彎腰便堵住了楚舜的唇,按著他手腕的手往上,扣進(jìn)了他指縫中,吻里參雜著強(qiáng)勢的掠奪之意,楚舜喉中發(fā)出悶哼,抬手推搡了凌聿庚一下,未能推開,那只手也被束縛住了。
杯子落地聲清脆,在地上滾了幾圈。
楚舜從掙扎,漸漸到回應(yīng),凌聿庚松了扣住他手的力道,他的手便攬上了凌聿庚的脖子,扣著他后腦勺,以一個(gè)極具掌控欲的姿勢回吻著。
氣氛愈發(fā)熱烈,楚舜臉頰上漫上紅潮,融洽的吻讓呼吸都變得紊亂,分不清誰的心跳聲更亂,但在關(guān)鍵時(shí)刻,楚舜卻陡然推開了凌聿庚。
神魂交融時(shí)刻,是能將他的那一縷魂還來的。
于楚舜而,魂還了回來,便等于凌聿庚要離開了。
“不行,不行”他嘴里念念有詞,似屏蔽了周身一切,“不可以”
楚舜從座上起了身,逃離一般的從這兒離開。
凌聿庚坐在那原處,身上衣衫凌亂,唇角微紅,楚舜不對勁,好一會兒,他起身,將地上落下的杯子撿起來放在了桌上,起身跟了上去。
一路沒有碰見魔修,行至了一處廚房,廚房中楚舜的身影似小蜜蜂般的忙碌著,凌聿庚走了進(jìn)去,站在他身后,看著楚舜揉著面粉。
“你在做什么”他問。
楚舜聲音聽著低柔,“給師尊做吃的,師尊快生辰了。”
他手中拿著一個(gè)罐子,用勺子舀了一勺糖放進(jìn)鍋中,片刻后,又舀了一勺倒下去,再之后,又舀了一勺
看他如此循環(huán),糖罐子里的糖都快空了,凌聿庚問“這又是在做什么”
煲湯應(yīng)當(dāng)不用放這么多糖,這趨勢跟投毒似的,還是生怕毒不死人的那種。
“下蠱?!背吹兔柬樠蹨販厝崛岬男χ?。
凌聿庚“”
左看右看,那就是一個(gè)糖罐子。
楚舜又舀了一勺,他握住了楚舜的手腕。
“夠了。”
“不夠,還不夠?!彼?,“多放一點(diǎn),多放一點(diǎn)師尊便多喜歡我一點(diǎn)?!?
他好心情的哼著小調(di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