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硯西定定的看了聞曜兩秒,“懂什么叫矜持嗎?”
聞曜就沒有過那玩意兒。
講究公平的原則,他聞過霍硯西的,所以他問霍硯西:“你不好奇嗎?”
霍硯西毫不留情的拒絕了他:“不好奇。”
霍硯西對這方面并沒有什么想要講究公平的意思。
“好吧?!甭勱走z憾的放下手。
霍硯西被聞曜這么一打岔分了心,身上氣息也沒有之前那么陰沉了,壓迫感的氣場仍在,但他身邊的“oga”絲毫不會感到害怕。
“你餓嗎?”聞曜問。
霍硯西:“不餓?!?
“前面路口找個停車的地兒停會兒車吧。”聞曜道。
前面司機看了眼霍硯西,等著他的指示。
“聽他的。”霍硯西說。
聞曜掌心里的燙傷已經(jīng)紅腫了起來,有些火辣辣的,他把手從霍硯西掌心里收回來,放在腿上,片刻后,又抬手吹了吹。
金發(fā)落在眉間,“oga”不說話的時候,臉上也沒有太多的表情,冷白膚色透著疏離氣息,吹了兩下,便沒耐心的把手重新搭在了腿上,支著腦袋偏頭看向車窗外,車窗上映照著他走神的臉。
霍硯西收回了視線,閉著眼靠在座位上,喉頭滾了滾。
任他怎么想,也沒想到有朝一日會被一個oga護在身后。
這是第一次,有人毫不猶豫的站在他面前,擋住了朝他而來的一場災(zāi)難,他回想那一瞬間,“oga”身上的氣場似乎有些變了,轉(zhuǎn)瞬即逝,他似乎又聞到了那天在小巷子里聞到過的味道,他身上是和那天相似的氣息。
隱隱不耐煩的,渾身透著不定因素的危險感,仿佛那個時候如果沒有打斷聞曜,他會做出些什么讓人出乎意料的事來。
車子在前面路口臨時停車處停下,聞曜下了車,霍硯西也想跟著下車時,卻發(fā)現(xiàn)“oga”并沒有這個意思,下車之后在車邊彎下腰,道了聲“很快回來”,便“砰”的關(guān)上了車門。
甚至沒有等待霍硯西的回應(yīng)。
霍硯西:“……”
車窗外路燈亮著,霍硯西看著聞曜走到了街道轉(zhuǎn)角口的一家店門口,推門而入。
店門上黑底白光的牌子掛著,赫然是一家面包店。
聞曜一進店內(nèi),就聞到了一陣香甜的奶香味,這兒白天人流量大,店內(nèi)還剩的面包種類不多了。
收銀臺的beta聽到推門聲道了聲“歡迎光臨”,抬頭一看,就見一個男人站在放面包的架子旁邊,身形頎長,姿態(tài)散漫,側(cè)臉輪廓英俊,beta忍不住悄悄多看了兩眼。
優(yōu)質(zhì)alpha啊。
對方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窺視,偏頭睨了過來,漫不經(jīng)心又夾雜著讓人臉紅心跳的氣息,beta這才看到他頸間的信息素抑制環(huán)。
一般情況下,只有oga會用這個。
“能幫我拿一下嗎?”聞曜問。
“哦……好的!”beta去一旁拿了托盤和面包夾。
幾分鐘后,聞曜提著袋子從面包店里出去,他找到停車的地方,上了車,車上只剩下霍硯西還坐在里面。
“楊叔呢?”聞曜問。
霍硯西:“買東西去了?!?
車內(nèi)響起窸窣的聲響,聞曜拆著塑料袋,一只手不方便,便打開得很慢。
在他和腿上塑料袋斗智斗勇時,旁邊伸過來一只手,拎走了他腿上的袋子,拆開把里面的面包拿出來,面包用透明的小袋子裝著,里面還有紙盒包裝。
霍硯西:“要哪個?”
聞曜:“都行,你要吃嗎?還有一個給你買的?!?
“不吃?!被舫幬髂贸鲆粋€面包,拆開遞到聞曜手里。
聞曜:“吃一點吧?!?
“不用。”
“你不喜歡面包嗎?”
“沒胃口?!?
“不會很甜。”聞曜說,“外面的脆皮很香,真的不嘗一下嗎?”
霍硯西:“……”
聞曜:“吃點甜的,心情會好一點吧?!?
霍硯西看著他手上的面包。
他是在哄他?
霍硯西似乎不勝他的噪音叨擾,把袋子里的另一個面包拿出來,兩款面包是不一樣的款式,他手里的面包赫然能看到中間的奶油夾心。
“要哪個?”他又問了一遍聞曜。
聞曜看了眼兩人手中的面包。
“嗯……”他沉吟片刻,低下頭湊過去,張嘴咬了一口他手上的面包。
霍硯西垂眸,看到一個金發(fā)毛茸茸的腦袋,看起來很好摸,他指尖微動。
車窗外的柏油路上,一輛摩托車從旁邊疾馳而過,帶過一陣風(fēng)聲以及轟鳴聲,輪胎滾過地面樹葉,枯萎的葉子往旁邊飄了飄。
霍硯西耳邊所以聲音都似被摩托車“嗡”的一聲帶過,吵鬧過后又回歸與寧靜。
路燈從車窗外照進車內(nèi),車內(nèi)一半明一半暗,聞曜傾身到陰影中,咬了一口面包,又回到了明亮處,唇角沾著奶油,他探出舌尖卷過,唇邊蕩開笑意。
“要你手上的?!?
從車窗外吹進來的風(fēng)吹動了霍硯西額角的碎發(fā),眸中視線在聞曜唇邊停留一瞬,垂下了眼簾,縱容了“oga”的靠近,“嗯”了聲。
司機回來的時候,兩人手中的面包已經(jīng)吃完了,空氣里還殘留著面包的香味,他把手里的袋子往后遞給了霍硯西,“霍總,還去醫(yī)院嗎?”
“太麻煩了。”聞曜道他回去擦點藥就行。
霍硯西:“去一品閣?!?
“好的?!彼緳C換了檔。
霍硯西打開袋子,拿出里面的藥膏掃了眼,伸手道:“手。”
他視線還停留在藥盒上,聞曜把手遞給了他,側(cè)頭看著他的臉,睫毛在霍硯西鼻梁上留下了陰影,他的視線又順著往下滑落,看著他在給他上藥的手,指骨看起來修長干凈。
看起來很溫柔。
在霍家一頓晚飯沒吃成,還折騰了一大頓,兩人去了飯店,回到家時,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
主臥亮起了燈,浴室淅淅瀝瀝的水聲停下,霍硯西把滴著水的濕發(fā)擼到了腦后,從鏡子前路過,鏡中人右邊后肩的紋身一閃而過,霍硯西隨手撈著浴袍披到了身上,蓋住了紋身的位置,將浴袍帶子系好。
這次的心情和以往面臨“家族聚會”之后不太一樣。
雖然還是很糟糕,但也不算太糟糕。
他在桌邊拿著水杯喝了口水,聽到了外面的敲門聲,霍硯西放下杯子去開門,門外是聞曜。
聞曜也換了一身居家的白t恤和黑色短褲,筆直的小腿肌肉線條漂亮,“霍哥,晚上好。”
“什么事?”
“補償,你忘了嗎?”聞曜抬起包扎好的那只手在他面前揮了揮,白色紗布晃眼,曖昧的話從他嘴里說出來,彰顯得順其自然,“你房間里方便嗎?”
霍硯西沒想到他說的那些話還是認真的,狹長眸子一瞇,在他臉上停留兩秒,沒有說話。
房間是屬于一個人私密的空間,上次霍硯西允許聞曜進來過一回——聞曜往他床上倒了咖啡。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霍硯西現(xiàn)在并不想讓他進來。
剛洗過澡,房間里滿是alpha信息素的味道,他不會允許另一個人入侵這塊地方。
不說話,就是委婉的拒絕,聞曜明白這個道理。
聞曜:“書房也行。”
霍硯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