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送了嗎?”張向曉刷新著,“怎么我沒看到?!?
“哦?!焙喗椪f,“回贈你金幣了。”
周日。
傍晚六點多,簡綏回到宿舍時,張向曉手里拿著個籃球轉(zhuǎn)著,劉漾然坐在另一邊看書。
他進(jìn)衛(wèi)生間換了身衣服,戴上鴨舌帽準(zhǔn)備出門了,張向曉順嘴問了他一句去哪,他也就順口答了一句“酒吧”,然后——
傍晚天邊夕陽落下,天色已經(jīng)開始暗沉,路口的公交站,一人坐在長椅上,旁邊兩人站著。
“去哪個酒吧?。俊睆埾驎阅弥謾C(jī)看自己造型。
簡綏:“零點?!?
張向曉跟著他可以理解,劉漾然不像是會對那種地方感興趣的人,他順口一問,劉漾然淡淡道:“見識一下?!?
公交車很快來了,他們上了車,坐了有半個小時的公交,到地方時,已經(jīng)七點多了,他們從酒吧正門進(jìn)去。
晚間酒吧逐漸熱鬧,喧鬧的環(huán)境,暗淡的光線,充滿著曖昧氛圍的色彩,簡綏他們?nèi)嗽诎膳_坐下,各自點了杯酒。
簡綏那杯酒度數(shù)不高,他環(huán)顧四周,沒看到蕭程玉的身影,應(yīng)該還沒來。
他想了許久,要解決根源,那就只能讓蕭程玉不知道路聞飛在這上班,并且讓他對這個酒吧產(chǎn)生抵觸的情緒,進(jìn)過一次就不想再來。
等待過程中,簡綏把帽子壓得很低,他不太想在這里和路聞飛見面,路聞飛大抵也不想讓他在這里看到他。
半個小時后,張向曉玩去了,留下簡綏和劉漾然坐著,簡綏捕捉到了酒吧門口進(jìn)來的三人,眸子微微亮了亮,等他們坐下,簡綏看了眼那邊離得近的服務(wù)員,不是路聞飛。
在他們坐下有五分鐘后,簡綏摘了帽子,起身。
“干嘛去?”劉漾然問。
簡綏:“找事?!?
劉漾然:“?”
他看著簡綏往人群里走去,收回視線,看了眼手機(jī)的時間,把手機(jī)蓋桌上,再抬頭,就不見了簡綏的身影。
“這酒吧人挺多啊?!?
“唉等會別喝多了不好回學(xué)校?!?
“沒事,喝吧,今晚我買單,回不了學(xué)校旁邊有酒店。”
“蕭哥大氣?!?
蕭程玉唇邊勾著笑,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不經(jīng)意往人群中一掃,視線頓住,他嘴邊斂了笑意,盯著人群里的一道身影。
簡綏在他周圍晃悠了半天,走了。
過了幾分鐘,見那邊沒動靜,又過去晃了一圈,這回他和蕭程玉對上了視線,兩人目光皆是停頓了兩三秒,再挪開。
簡綏若無其事的離開。
不消片刻。
吧臺處,一個服務(wù)員走過來,彎腰在簡綏耳邊說話。
“先生,那邊那個帥哥請你過去喝杯酒。”
簡綏順著看過去,那邊被人群擋住了,但他知道服務(wù)員指的是蕭程玉他們,他直起身,手腕被抓住了。
劉漾然:“你到底在搞什么?”
簡綏垂眸:“什么?”
劉漾然:“那是蕭程玉吧?”
“沒事,等會就回來了?!?
半響,劉漾然說:“這里不是學(xué)校,你小心著點。”
簡綏笑了笑:“不會有事,放心吧?!?
他說話很能讓人信服,劉漾然松開了他。
蕭程玉叫他過去,簡綏到了地,也順著坐下了,他渾身散發(fā)著自在,透著反客為主的氣息。
蕭程玉皮笑肉不笑:“這么巧。”
簡綏:“是挺巧?!?
“玩玩?”
“好啊?!?
簡綏答應(yīng)得這么輕易,蕭程玉反而拿捏不準(zhǔn)了,這讓他想起了上一次的排球——而且這次簡綏沒有說玩什么。
“骰子、甩手、撲克牌、劃拳、江湖飄……”簡綏十分行家的細(xì)數(shù),“玩哪樣?”
蕭程玉:“……”
“喝酒?!彼f。
“啊……光喝沒意思,你要玩我也能陪你玩到底,不過你結(jié)賬?!焙喗椪f,“誰輸?shù)枚?,誰上去跳個脫衣服,怎么樣?”
蕭程玉:“……”
見他這么有底氣,說實話,在他手底下輸過一次的蕭程玉不太想玩了,而且,總覺得他有備而來。
怎么會這么巧,他今天他剛好在這個酒吧——而且白天他還聽到有女的說簡綏打聽過他的行蹤。
蕭程玉突然想起這個重點,愈發(fā)覺得他是在挖坑等著自己跳。
“開始吧?!焙喗棽唤o他緩沖時間,步步緊逼,讓他點酒,從氣勢上壓倒了蕭程玉。
蕭程玉不說話,氣氛一下僵持。
但面子當(dāng)前,蕭程玉還是抱著簡綏是虛張聲勢的想法,迎戰(zhàn)了,十幾分鐘后,桌上擺了不少空酒杯,簡綏一邊和蕭程玉玩著,一邊注意著周圍是否有路聞飛出沒,蕭程玉全程注意力在他身上,沒怎么注意周邊。
他快輸?shù)牡籽澏疾皇A恕?
氣氛很差,簡綏喝了幾杯酒,問他還行不行,不行上去跳個舞就完事,最終還是服務(wù)員過來解了圍,服務(wù)員過來了,簡綏也沒咄咄逼人,但蕭程玉他們坐不下去了,三人相互攙扶著離開了酒吧。
簡綏伸了個懶腰。
好累,回宿舍睡覺了。
他起身,轉(zhuǎn)身,一張清俊的面龐撞進(jìn)他的視線中。
簡綏:“……”
人聲嘈雜喧鬧,燈光閃爍,音樂震耳,而就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路聞飛手里拿著托盤,穿著服務(wù)員的工作服,現(xiàn)在那很養(yǎng)眼,是和穿迷彩服不一樣的氣質(zhì)。
光線太暗,簡綏眨眼看了幾秒,都沒看清他臉上的神情,他反應(yīng)很快,轉(zhuǎn)頭一屁股坐下,嘴里嘟囔“喝醉了喝醉了,居然看到路聞飛了”。
“簡綏?!甭仿勶w叫了他一聲,走過來湊近他,聽見他嘴里嘟囔的話,一時無。
他早看到蕭程玉他們了,之前不想過來碰面的,見簡綏過來后,兩人喝酒有點過了,讓同事過來幫了下忙,他見蕭程玉走了,簡綏還坐著,就想著過來看一眼。
“怎么樣?要我?guī)兔??”旁邊一人過來問。
“不用?!甭仿勶w把托盤給他,“我?guī)Q衣間緩一下。”
他拿起簡綏一條手臂,架起了他,簡綏就跟真醉了的人一樣,步伐踉蹌,不過有些沒敢真把渾身重量放路聞飛身上。
他低著頭,睜開一點眼睛,看了眼路聞飛的側(cè)臉,經(jīng)過吧臺時,他見劉漾然還坐著,看到他,似乎想過來,他使了個手勢,劉漾然看見了,就又坐了回去。
路聞飛扶著簡綏進(jìn)了換衣間,他打開了燈,這里的燈有一點壞了,還沒修,光線有點暗淡,時不時還閃爍一下。
他扶著簡綏在一邊椅子上坐下,然后在他面前蹲下。
“簡綏?!?
簡綏上半身往一邊倒,路聞飛扶住。
“喝大了?!焙喗椇曇簦翱吹铰仿勶w了?!?
路聞飛:“……”
“你在這里坐會兒。”路聞飛說。
簡綏看了他片刻,緩緩點了一下頭。
路聞飛松開他,見他能坐穩(wěn)了,起身往外走。
門關(guān)上的瞬間,簡綏的眼神就清醒了。
情急之下裝了醉,不知道會不會被看出來,他往后一靠,后腦勺靠在墻上,閉了閉眼。
十分鐘不到,路聞飛又回來了,他拿著一杯牛奶,讓簡綏喝兩口,他唇邊留了白色印子,路聞飛從一邊抽出紙巾,簡綏本來要接過紙,結(jié)果路聞飛的手已經(jīng)朝他嘴來了,他抬起一點的手默默放了回去。
路聞飛垂眸替他擦了擦,把紙巾一團(tuán),扔進(jìn)了垃圾桶,他問:“你和誰來的?”
“唔?”簡綏裝作沒聽清的樣子。
路聞飛彎下腰,“你和誰來的?”
簡綏:“朋友?!?
“在哪?”路聞飛問。
簡綏搖搖頭,“我打、打電話。”
他摸身上手機(jī),手機(jī)“啪”的一下掉地上,他彎腰去撿時,路聞飛也幫他去撿,結(jié)果就是兩人腦袋撞在了一塊,路聞飛往后跌坐在地上,簡綏身體失衡,往前倒去,一下?lián)涞乖诹寺仿勶w身上。
路聞飛被他撲得躺在了地上。
簡綏的嘴唇擦過他臉側(cè),下巴磕在了他肩頭,摔倒時下意識的先護(hù)住了路聞飛的后腦勺。
靜默片刻。
門“砰”的被打開。
“路——”穿著服務(wù)員制服的人過來找人,第一眼沒看到室內(nèi)的人,第二眼才看到了地上倆人,路聞飛轉(zhuǎn)過頭看他。
服務(wù)員:“……”
“快點啊?!彼芭椤钡年P(guān)上門。
路聞飛:“……”
簡綏鼻間充斥著路聞飛身上散發(fā)著的清香,他閉了閉眼。
路聞飛感覺到后腦勺掌心的柔軟,兩人都心跳都似能經(jīng)過薄薄的衣物傳達(dá)到彼此身上,他正要開口說話,門又被打開了一條縫。
“快點啊,外面人手不夠?!蓖饷娴娜诵÷暤恼f。
路聞飛:“……馬上?!?
簡綏偏頭時,唇又擦過路聞飛的耳垂,他抿了下唇,在門合上時,就撐著手從路聞飛身上起來。
路聞飛捏了一下泛著薄紅的耳垂,深吸一口氣,也跟著起了。
“你一個人坐這待會行嗎?”他問。
簡綏點頭,抬手拍了拍他身上的灰,“抱歉啊?!?
路聞飛頓了一下,“沒事。”
他出去忙去了,簡綏打開手機(jī),一下就看到了劉漾然那條醒目的消息。
劉漾然:張向曉玩嗨了,怕他喝多,宿舍門禁時間也快到了,我先拉他回宿舍了,你們慢慢玩
簡綏估計,這個“們”,指的是路聞飛。
他回了個“好”,關(guān)了手機(jī),想要開門走了,免得在這礙著路聞飛的事,結(jié)果還沒出門,走了兩步,就被另一個服務(wù)員拉回來了,說路聞飛讓他先在這待著。
簡綏:“……”
他坐了十多分鐘,路聞飛又過來看了他一眼,看他還在這,就安心的去忙了,仿佛簡綏喝醉了走出去就會被人拐走一樣。
路聞飛太忙,沒時間和簡綏說話,簡綏等著等著,靠在那都快睡著了,過了很久,路聞飛又進(jìn)來了,簡綏聽到聲音,掙扎著睜開了眼。
“太晚了,學(xué)校關(guān)門了?!甭仿勶w彎腰和他說,“今晚去我那待一晚?!?
簡綏眨眨眼,點了點頭。
不知為什么,腦子里冒出的第一個想法,是——
醉了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