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在軍訓期間,個性開朗出彩的同學,已然能給人留下鮮明印象。
簡綏他們隔壁班是路聞飛他們。
大家位置都是隨便坐,簡綏和張向曉坐在了一塊,他盤腿坐著,看著那跳舞的女生,穿著普通的迷彩服,肢體動作很放得開,跳舞力道節(jié)奏都把握得很好,非常酷,贏來一片喝彩。
看著看著,簡綏就發(fā)現(xiàn)身邊張向曉不知道什么時候挪到前排去了,鼓掌特賣力,簡綏打了個哈欠,四處張望了一下,看到了路聞飛。
他坐在最邊邊的角落里,身形隱在暗淡的光線中,刻意降低了存在感。
簡綏沒多想,就起身從后邊繞了過去。
大家都在看前邊熱鬧,沒多少人注意到他。
路聞飛只覺身邊一道陰影落下,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他側頭看過去,簡綏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好看嗎?”簡綏問他。
路聞飛:“什么?”
“跳舞?!焙喗椪f。
路聞飛:“沒怎么看,不知道?!?
過了片刻,他問簡綏:“你怎么過來了?”
“一個人待著無聊,過來找你說說話唄?!焙喗椪f。
路聞飛“嗯”了聲,簡綏說是過來找他說話,倒也沒說什么,坐在他身旁,從兜里拿出手機看了幾眼,又收了起來,沒過一會兒,路聞飛就感覺肩膀有一下沒一下的被輕輕掃過,他側頭一看,簡綏坐在他旁邊,腦袋禁不住的往下點,像是困極了的樣子。
“昨晚沒睡好?”他問。
簡綏抬頭:“嗯?”
路聞飛淡聲問:“你很困嗎?”
“有點。”簡綏說,“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
“昨晚做什么了?”
“玩游戲啊,男大學生宿舍里也干不了什么?!焙喗椫皇请S口一說,沒有留意到這句話里隱含的一些不健康的信息。
路聞飛:“……”
他記得,昨晚明明打游戲沒有打很晚,還是說在他下線后,簡綏又一個人偷偷的玩了?
“靠會行嗎?”簡綏問。
路聞飛:“嗯?”
簡綏拍了拍他肩膀,他明白過來他的話,又“嗯”了聲。
他話音剛落,簡綏就毫不客氣的靠在了他肩膀上,半邊身體重量都壓了過來,路聞飛接了他一下,一個不妨,簡綏直接從他肩膀滑到了他懷里,枕在他盤著的腿上。
路聞飛右手攬著他肩膀,他躺在他腿上,睜著眼,和路聞飛垂下眼簾的眸子四目相對。
“這么睡著,還……”簡綏頓了一下,語氣慢悠悠的,“挺舒服的?!?
路聞飛:“……你高興就行。”
簡綏自發(fā)把這話理解成了默許的意思,于是就毫無負擔的躺在了他腿上,長舒一口氣,眼睛眨了幾下,閉上了眼。
路聞飛在猶豫,要不要把手臂抽出來,他的手臂被簡綏枕在脖子上,這個姿勢讓他顯得很擰巴,看起來就像是他抱著簡綏一樣,維持時間久了,手臂必然會麻。
還不等他做決定,簡綏已經(jīng)自發(fā)的往下躺了躺,調整好姿勢,靠在了他腿上。
簡綏最初只是想閉眼歇一會兒,閉上眼,聞著路聞飛身上干凈清爽的氣息,覺著挺舒服,不知不覺的淺眠了下去,他能感覺到周圍熱鬧的氣氛,聽得到前面同學們的喝彩聲,但又昏昏沉沉,猶如置身于一片小舟上,思緒搖搖晃晃的睡著。
路聞飛看了眼枕在他腿上的簡綏,抬頭往前面看去,對這種熱鬧氣氛,他一向不太能融入得進去,情緒也調動不起來,看了一會兒,他就低頭拿出了手機看消息。
前邊某一個人不經(jīng)意的轉頭,看到了這一副畫面,戳了戳身邊人的手臂,一個戳一個,回頭看的人不少,但都只敢偷偷的看。
“簡綏不是在隔壁班嗎?什么時候跑咱們這兒來了?”
“好粘人啊他?!?
“有沒有感覺路聞飛好像都溫柔了?都沒有生人勿近的那股氣場了?!?
在路聞飛察覺到旁人視線,抬頭掃過去時,那些人又均數(shù)把腦袋轉了回去。
沒有生人勿近的氣場什么的,假象。
大操場路燈的光線照在簡綏的臉上,簡綏像是睡的不怎么舒服,眉頭皺了皺,路聞飛抬起手,擋住了光線,手掌的陰影落在了簡綏的臉上,他皺著的眉頭松開了。
蕭程玉也聽到了身邊一些人的動靜,舌尖抵了抵腮幫子,沉著臉一臉的不爽,時不時轉頭往后看去。
對自己不屑一顧的人,對別人是全然兩樣,這事牽扯不上喜不喜歡,純粹是蕭程玉的自尊心受挫,他自認沒有哪處比簡綏差。
前邊吵吵嚷嚷,路聞飛和簡綏這個角落自成一片小天地,十多分鐘后,張向曉找了過來,見簡綏躺他腿上睡著,他蹲下身,手放簡綏臉上晃了晃。
“怎么了?”路聞飛放下手機問他。
張向曉:“沒,等會就要散場了,沒見著他,還以為走了呢。”
路聞飛:“他很缺覺嗎?”
張向曉嘀嘀咕咕道:“昨晚一個人玩游戲玩那么晚,不困就怪了?!?
“一個人玩游戲?”
張向曉沒察覺出路聞飛在套話,道:“是啊,我快一點的時候睡的,他還在玩呢,早上六點多又起床了。”
路聞飛:“……玩什么游戲?”
張向曉說完,在這沒待多久就走了,他走了之后,路聞飛低頭看了簡綏一眼。
一個人苦練技術嗎?
散場的時候,路聞飛晃著簡綏的肩膀,低聲叫著他,簡綏睡的迷迷糊糊,睜開眼,坐起身,倚靠在路聞飛身上緩了片刻。
“回宿舍了?!甭仿勶w說。
簡綏模糊的應了聲,沒有留意到路聞飛面上若有所思的神情。
——
這晚簡綏沒和路聞飛約游戲,路聞飛也沒有給他發(fā)消息。
隔天軍訓演練,大操場上,方陣隊伍中,簡綏和張向曉站一塊,太陽有些曬,場上到某一個班級上場上,張向曉有些激動。
張向曉:“唉唉唉,看三排右邊數(shù)第二個姑娘,漂亮吧?”
簡綏看過去,沒看太清,“嗯嗯”了兩聲應道“漂亮”。
“她昨天在晚會上還跳舞了呢?!睆埾驎哉f,“就特好看的那個,還記得吧?”
簡綏“嗯嗯”的應著張向曉的話,輪到路聞飛他們班級上場時,他才打精神看了會,閱兵儀式結束后,有新生代表的演講。
而演講人,是路聞飛。
他一身迷彩服上場時,臺下站著的人群小聲交頭接耳了好一陣,嗡嗡嗡的低聲響著。
路聞飛氣質沉著冷靜,軍訓了大半月,清俊五官漂亮,狹長的丹鳳眼凌冽,很符合青春時期女生們對“學霸”的遐想,青澀俊朗又帶點成熟。
只有他,和別人是不一樣的這種感覺。
他衣服穿得整齊得體,拿著話筒直接脫稿演講,聲線干凈沉穩(wěn),讓底下的人自覺安靜了下來。
通常領導講話,底下的學生多多少少會走神,路聞飛的嗓音卻很容易讓人想要聽下去,普通話很標準,帶著一種播音腔的滋味。
大篇幅的演講下來,他全程沒有半點卡頓,流暢的演講,低沉的嗓音自音響里傳出,結束語說完,叫人意猶未盡。
他下了場,鼓掌聲才慢慢的響了起來。
之后的一切,都仿佛失去了些許的色彩。
“沒想到啊,路聞飛這真人不露相啊,平時看著不吭不響的,一下就整個大的?!睆埾驎宰谒奚岬牡首由弦换我换蔚?。
簡綏拿著手機發(fā)消息,劉漾然在一旁看書。
張向曉說話沒人搭腔,轉頭看了兩人一眼,“你們不驚訝嗎?”
簡綏:“不。”
劉漾然:“正常。”
張向曉:“……”
劉漾然:“要說驚訝,還是上次他會打排球讓我更驚訝?!?
他看了眼簡綏。
簡綏手指在屏幕上戳戳戳,“驚訝嗎?總得有點娛樂活動項目?!?
不然怎么保持好身材。
簡單快樂每一天:打游戲嗎?
沒有片刻,他收到了回信。
:今天沒時間
簡單快樂每一天:要去哪?
那邊過了片刻。
:私事。
簡綏琢磨著這兩個字,點進路聞飛朋友圈看了眼,自上次那條代練陪玩之后,就沒有再發(fā)過別的,他往下拉,看到了酒吧的優(yōu)惠宣傳圖片。
他點開日歷,看到了自己在后天的那個日子下做的行程標記,只有倆字——酒吧。
這是原本劇情中,路聞飛和蕭程玉第一次在酒吧碰面,現(xiàn)在劇情變了不少,但這段也許還是會和原本一樣的進行。
蕭程玉請室友去酒吧聚會玩,會撞見恰好在酒吧打工的路聞飛,簡綏想著,要不要給蕭程玉找點麻煩——但這治標不治本。
軍訓結束后,學校放假兩天,就要正式開始上課了,簡綏宿舍三人,在隔天傍晚一塊去外搓了頓燒烤,回來后簡綏給路聞飛發(fā)消息,路聞飛那邊還是說沒時間。
簡綏坐書桌邊上,拿著手機打開了游戲,思索著明天的事,沒察覺到身后站了個人。
張向曉上了個廁所,路過簡綏床位,看他在打游戲,順道瞥了一眼,這一眼直接讓他頓在了原地——只見他這位之前打個游戲分不清經(jīng)濟用來做什么的室友,拿著一個打野英雄,操作流暢到起飛,蹲草叢切后排收割人頭簡直不要太順手。
他把對方團滅之后,風輕云淡的又去打暴君,游戲里的一個大boss。
他默默無聲的站在簡綏身后,看著他打完了這一把,結算時他才出聲,“可以啊?!?
簡綏指尖一頓,轉過頭。
“你之前演我呢?。俊睆埾驎浴芭尽钡囊幌屡脑诠耖T上。
簡綏:“你聽我狡辯?!?
張向曉:“行,你解釋……哈?”
簡綏:“啊不是……你聽我解釋。”
簡綏說,他之前是真菜,后來被大神一路拉扯到了現(xiàn)在的這樣,真不是他騙他,他給他看賬號,的確是之前的那個號。
張向曉說:“我不信?!?
簡綏解釋著解釋著,就不想解釋了,“你要這么想我也沒辦法。”
張向曉:“……”
好氣。
簡綏:“你之前都不肯跟我玩,狗不嫌家貧,子不嫌母丑,你嫌爸爸菜?!?
張向曉聽到他前面那句控訴,本來還有點心虛,聽到后來,一下就……
“你這樣出去很容易被揍的你知道嗎?”
“知道?!焙喗椪f,比如蕭程玉,就很想揍他。
張向曉:“帶我,我就不跟你計較你演我的事了。”
簡綏比了個“ok”的手勢。
張向曉正要去拿手機,就聽他說:“三頓飯?!?
張向曉:“……”
真精啊你。
張向曉上了號,和他玩了幾把,給他送了金幣,簡綏見還可以送禮物,問他怎么送,張向曉給他說了一遍,他從背包里找到玫瑰,點擊贈送給了路聞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