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的,是沈弈突然轉(zhuǎn)變的態(tài)度。
沈弈偏頭,輕笑:“我不明白,傅哥,你不說清楚,我怎么知道你在說哪件事?!?
傅予鶴:“……”
他不信沈弈聽不懂他的意思,沈弈很聰明,之前家長會,他一個眼神沈弈都能明白,怎么會聽不懂。
他聽明白了,是他不想回答。
書房里安靜下來的氣氛有些凝固,傅予鶴眸底黑沉,沈弈像是全然感覺不到他散發(fā)的陰沉氣息。
傅予鶴感覺很明顯,沈弈的態(tài)度和之前不一樣了,他出差一趟回來,沈弈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之前玩曖昧的黏糊勁,抱著他親的發(fā)狠,明明處處都透著喜歡的不得了的人,每天發(fā)消息說著早安晚安的人,好像都隨著這次出差煙消云散了一樣。
到底是哪里不對勁了呢……
沈弈惡劣的行跡后知后覺的在傅予鶴腦海里浮現(xiàn)。
大抵是沉默的時間久了,沈弈唇邊的笑也淡了下來,他低頭看著手上的情書,塞進(jìn)了衣服的口袋里。
“呲”——
凳子在地上摩擦,發(fā)出一聲刺耳的聲音,腳步聲沉沉的響起。
沈弈抬起頭,看到近在咫尺的傅予鶴:“傅哥?!?
“我真是小看你了?!备涤楮Q扯平的薄唇輕輕吐露了幾個字,蘊含著狠厲。
他從他身邊走過,帶著一陣?yán)滹L(fēng)。
沈弈是在玩弄他嗎?
很好,好得很,可笑是他自己竟然還有幾瞬被迷的暈頭轉(zhuǎn)向,意動過幾次,被情緒左右。
傅予鶴背對著沈弈的臉色黑沉,似墨一般,眼中神情陰鷙,腮幫子動了動,他邁著大步走出了書房,“嘭”的甩上了門。
書房內(nèi)靜悄悄的,衣服摩擦的窸窣聲都清晰可聞,沈弈被風(fēng)吹涼還沒回暖的手塞進(jìn)了口袋,他偏頭看向蒙著一層霧氣的窗戶,輕輕呼出了一口氣。
“啊……生氣了?!?
傅予鶴不生氣,他不高興,傅予鶴生氣了,他也有點不太高興。
這是為什么呢?沈弈不明白。
半響,他抬手揉了揉頭發(fā)。
……真是相當(dāng)?shù)哪ト税 ?
外面刮著冷風(fēng),馬路上車流不息,高樓大廈樓內(nèi)的人們勤勤懇懇的在工作崗位上忙碌著。
“王特助!”穿著黑色高跟鞋的女人穿梭在工作位之間,“噠噠噠”的高跟鞋聲音清脆,她叫住了端著咖啡進(jìn)辦公室的年輕男人,走到他面前時還喘著氣。
王特助側(cè)過身,給她遞了張紙巾,女人接過說了聲“謝謝”,隨即又問:“剛才的會議,傅總怎么說?是不是我們準(zhǔn)備的哪里不對?。俊?
剛才開會的時候,傅總高深莫測的坐在那,不說話,存在感卻十足,負(fù)責(zé)人頂著壓力介紹了他們此次的方案,結(jié)束時傅總也沒說什么,只說了句“散會”。
“傅總暫時沒有提出什么要求,你先放心?!蓖跆刂⑿χ鴮捨颗恕?
打發(fā)了詢問的女人過后,王特助端著咖啡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傅總?!彼芽Х确旁谵k公桌后的傅予鶴手邊,“您的咖啡。”
傅予鶴神色淡淡,端著咖啡抿了一口,眉頭微蹙:“苦了?!?
“我?guī)湍匦屡菀槐蓖跆刂前粗涤楮Q平日的口味來的,但傅予鶴說苦了,那就自然是苦了,他正要伸手去拿,就聽傅予鶴說“算了”。
這兩天他們傅總的心情似乎格外的不好,連帶著話也少了,雖說工作效率一如既往的高,但這周身的氣壓肉眼可見的低沉。
“傅總,您的……”王特助頓了頓,改口道,“那位小傅先生,在前臺打電話說想見您一面?!?
“這種事,你處理?!备涤楮Q淡聲說,“不用問我。”
王特助立馬不再多說:“好的?!?
傅予鶴這種緊繃高壓狀態(tài)持續(xù)到了下班的時間,他乘坐電梯的空隙,他看了眼手表,傅澄他們這個點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家了。
電梯還沒到一樓,電梯門打開,外面是下班的公司員工,員工看到傅予鶴,紛紛道了聲“傅總”,傅予鶴頷首,他身旁的助理讓員工們進(jìn)來,員工們面面相覷,低著頭一個接著一個的走進(jìn)來。
剛才在外面聊的歡快的氣氛凝結(jié),電梯里安靜不已,眉眼交流的小動作都沒有,這氣氛緊張來自于他們這位年輕總裁的氣場威壓。
電梯到了一樓,員工們道別之后就散了。
傅予鶴坐車回到家,家里空無一人,他提著順帶買的小點心,敲了敲傅澄的門,里面沒有回應(yīng),他打開門也沒有看到傅澄的身影。
他坐在客廳,聽著手機(jī)那頭“嘟嘟嘟”的聲音,一直到一道女聲說:“抱歉,您撥打的用戶正忙,請稍后再撥……”
傅予鶴掛了電話,靠在了沙發(fā)上。
去哪了呢?
傅澄很少晚歸,但身邊有一個變數(shù)。
傅予鶴點了一支煙叼在嘴上。
被愚弄過后的憤怒充斥著心臟,那事已經(jīng)過去兩天了,然而時間也無法沖淡他對這件事的糟糕情緒——還有那個叫人恨的牙癢癢的小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