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明軒的臉色難看的要命,如果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得了什么大病。
荀先生審視著他,表情嚴肅里帶著幾分譏誚和嘲諷。
仿佛是在問他,做都已經(jīng)做了,還擺出這副姿態(tài)來干什么。
這副表情實在是夠欠揍的,但是偏偏范明軒滿肚子的火氣卻又根本不敢朝著他發(fā)一點兒。
他只能虛張聲勢的問:“那你們到底想怎么樣?”
什么結(jié)賬,怎么結(jié)賬?
荀先生往后靠在椅子上,姿態(tài)悠閑輕松,仿佛早就已經(jīng)料到了范明軒最后會是這個反應(yīng),他冷然嗤笑,淡淡的說:“你們在海上那艘船,運的都是鐵器吧?”
他們竟然是打的這個主意!
范明軒一時毛骨悚然,連帶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荀先生還專門跑這一趟呢。
還說什么損失。
他們能有什么損失?
只不過借著這個借口來朝他發(fā)難,敲詐他一番罷了!
若是別的東西,忍著這口惡氣,給了也就給了。
誰能惹得起這幫窮兇極惡的賊匪呢?
可問題就在于,這是鐵器,這不是一般的東西!
說起來,這還是端王妃從前在,他才能弄到這些違禁的東西帶出去。
現(xiàn)在端王妃也沒了,他們范家朝不保夕,還不知道將來如何。
這一船鐵器倒賣去東瀛,怎么也能得個上百萬兩銀子。
說不定將來就是范家存身的根基.......
不能讓出去,他皺了皺眉,心里又有些遲疑,不知道該怎么說。
荀先生卻早就已經(jīng)知道了他的答案,他的手指慢條斯理的敲打著桌面,雖然一句話都沒說,可是渾身上下卻充滿了莫名的戾氣。
許久,直到范明軒的冷汗都流到眼睛里了,荀先生才輕輕拍了一下桌面。
范明軒陡然回過神:“那一船鐵器是我們范家立身之本......”
“有什么用?”荀先生目光冷淡的掃了他一眼:“太孫妃早知道你在背后做的勾當,她這個人睚眥必報,得罪了她,你以為有什么好下場?你的死期已經(jīng)不遠了,還抱著那些銀子有什么用?”
范明軒被說的有點不服氣:“你是太孫妃肚子里的蛔蟲?”
怎么太孫妃想什么他都知道似地?
可笑。
荀先生深深地盯著他看了一眼:“蠢貨,我們可跟你們不同,我們在京城有最好的情報網(wǎng)。”
否則的話,這么多年,徐海也不能在朝廷換了這么多批內(nèi)閣人選,一直都在海上逍遙自在了。
對于徐海,到底打還是招降,到底是趕盡殺絕,還是招攬為己用,朝廷一直爭執(zhí)不下。
難道這一切都只是偶然?
別想了,這些拖延的法子,不過是他們的智囊團想出來的法子,而后用大批大批的銀子去層層打通關(guān)系罷了。
最厲害的時候,太子和齊王可都得到過他們的銀子。
直到蕭云庭和戚元干掉了太子當了東宮。
這一切才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