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可輕傳,法不可輕授。
老黿能獲得他傳承,是因為當初因緣際會,有所應(yīng)允,也算一個考驗,對方已經(jīng)通過,蘇奕自不介意在大道上提攜對方一把。
可陶青山不一樣,這個誕生于純陽火桃樹上的精怪,當初在鬼母嶺上的時候,就已得到過自己的指點。
如今想要留在他身邊做事,自當予以考驗。
卻見陶青山沉默片刻,神色莊肅堅定道:“蘇大人,小的想明白了!別說十年,就是等待百年千年,小的也愿意追隨大人身邊!”
蘇奕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
又不是收傳人,在這方面,他也不會太苛刻了。
想了想,蘇奕吩咐道:“從今天起,你們便留下吧,待會去找寧宮主,她會幫你們安排一切?!?
“是!”
陶青山和布袍少年齊齊應(yīng)諾。
“對了?!?
蘇奕忽地想起一件事,對布袍少年道,“當初我曾答應(yīng),若你化形成功,便賜你一個道號,現(xiàn)在,你可愿意接受?”
布袍少年一呆,旋即欣喜若狂,噗通跪地,顫聲道:“還請前輩賜名??!”
蘇奕略一思忖,便說道:“你棲居于清瀾江下,雖是妖類之屬,倒也有一顆向道之心,實屬難得,便以‘元恒’為號,如何?”
元者,取“黿”字上部,初始之意。
恒者,有恒心之輩,可持大道以堅。
其中深意,布袍少年一點就透,不禁激動涕零,叩首道:“多謝前輩,多謝前輩!”
陶青山見此,真真是羨慕到骨子里了。
對修行之輩而,道號可是大有講究,不止蘊含著賜予者的期許,也是一種認可和庇護!
這讓陶青山如何不艷羨?
安排了陶青山和布袍少年“元恒”的事情后,蘇奕獨自一人又陷入沉思中。
他之所以傳授元恒“玄武真炁經(jīng)”的秘訣,倒并非完全是因為對方適合修行這門法訣。
而是打算這次前往大夏后,讓元恒以身上的功法氣息,去引出葛謙這個膽小謹慎之極的家伙。
如此,便可甄別出,葛謙所修煉的究竟是否是玄武真炁經(jīng)。
作為這部道經(jīng)的締造者,蘇奕也最清楚,同樣修煉有玄武真炁經(jīng)的兩個人,哪怕相隔萬丈距離,彼此之間的氣機便能夠產(chǎn)生一種微妙的感應(yīng)!
如此一來,膽子極小的葛謙以后就是躲起來,可只要他出現(xiàn)在元恒萬丈范圍內(nèi),便會被第一時間察覺到。
“希望葛謙這家伙真的是去了大夏,否則,可就讓我白忙活了一場……”
蘇奕暗道。
沒多久,寧姒婳返回,道:“道友,陶青山二人都已安置妥當了?!?
蘇奕點了點頭,說出了自己的決斷,道:“我打算明日便啟程,前往大夏走一遭,臨走之前,有些事情要囑咐你?!?
寧姒婳眸子先是一亮,旋即就暗淡下去,無奈道:“這么說的話,我就又只能留下來,幫道友看家護院了?”
她也聽說過在大夏,將有一樁吸引天下修士目光的“蘭臺法會”將在數(shù)月之后拉開帷幕,哪能不想?yún)⑴c其中?
蘇奕道:“你若不愿意,我不會勉強的?!?
寧姒婳搖了搖頭,清稚如少女的臉龐上浮現(xiàn)一抹感慨,道:
“以前時候,我身為天元學(xué)宮的宮主,看似風(fēng)光無限,實則在修行上,也是千辛萬苦,歷經(jīng)種種兇險和磨難?!?
“但自從和道友認識后,完全不一樣了。到如今,我既不缺修行之法,也不缺修行資源,所求索的大道,也曾得到道友諸多指點?!?
說到這,寧姒婳笑吟吟道,“這或許就叫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相比于此,是否去大夏,并不是太重要的事情。”
“這等情況下,別說是幫道友看家護院,就是幫道友干一些傷天害理,喪心病狂之事,我怕也不會拒絕了?!?
蘇奕目光看向?qū)庢O,欣賞著這宛如少女般清稚美麗的女子,道:“不說其他,以后,我自會為道友準備一份謝禮?!?
寧姒婳心中一震,她自然清楚,蘇奕所謂的“謝禮”,注定非同小可了!
她明眸流盼,笑語嫣然道:“謝禮無所謂,只要道友念我的好,便足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