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行!”丁太傅作勢又要爬上梯子。
吾谷眼疾手快,知曉自家公子是有事而來,絕對不是來斗嘴皮子的,趕緊接過了丁太傅手中的雞毛撣子,“奴才可以代勞,這么高太危險,丁太傅在旁歇著便罷!”
說著,吾谷手腳麻利的上了梯子。
丁太傅仰著頭,“哎呦,你可小心點,別把我的寶貝疙瘩碰壞咯!”
“是!”吾谷應(yīng)聲。
因著上有灰塵撣落,丁太傅和洛長安不得不行至一旁站著。
“剛下朝就來找我,肯定沒好事!”丁太傅白了她一眼,“說吧,又怎么了?”
洛長安抿唇,“丁老頭,你在宮里這么久,知道多少關(guān)于臨王和他母妃的事情?”
“臨王?”丁太傅顯然沒料到,她會突然提及這事。
洛長安點頭,顧自在一旁的桌邊坐下,“對,臨王宋墨!”
“臨王不是身負重傷,一直在關(guān)門養(yǎng)傷嗎?”丁太傅的神情有些微恙,溫吞的坐下,若有所思的瞧著洛長安,顯然是沒摸透她的真實來意。
洛長安沒說話,目光涼涼的盯著他。
許是被她瞧得不自在了,丁太傅輕咳一聲,微微別開頭,“外頭一直傳,你跟臨王關(guān)系密切,私下更是摯友。有些事情,你應(yīng)該最清楚,何必還來問我!”
“以前,我也以為我與他是最要好的,是生死之交,誰都會背叛我,但是他絕對不會。”洛長安揉著眉心,“可人終究不是老天爺,算不準將來的事?!?
丁太傅算是聽明白了,“哎呦,這是心里受傷了?”
“少廢話?!甭彘L安被當(dāng)面揭短,心內(nèi)有些不爽,“我問你,到底知道多少?”
丁太傅幽幽的嘆口氣,“你說我這成日待在太學(xué)堂里的人,能知道多少呢?你若是真的想知道臨王和他母親的事,倒不如去找皇帝,尋我這個局外人作甚?”
“局外人,看人看事,才是真的清楚?!甭彘L安不傻,“你只管告訴我便罷!”
丁太傅想了想,“我其實對臨王的事,知道得并不多,也許還不如你知道得多,自皇上登基以來,臨王便不怎么留在京陵城了,在諸多王爵之中,他是最不起眼的一個?!?
這點,洛長安知道。
“他一直游歷在外,素來不理朝政,將自己摘得干干凈凈?!甭彘L安托腮望著他,“就這樣一個人,你說他是什么時候起了別樣的心思?”
丁太傅顯然一震,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著洛長安,神情略顯凝重,目光中帶著清晰的審視。
“我不是傻子,也不是聾子瞎子,我能看見能聽見也能思考問題?!甭彘L安瞪了他一眼,“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我若還是這般蠢鈍,真是死了也活該!”
丁太傅訕訕的收回目光,“你當(dāng)知道,只要是皇子,都有過一朝榮登九五的念頭,人之常情,沒什么可奇怪的?!?
“可他對皇上那樣恭敬,為人處世又格外小心謹慎,對于朝廷之事向來不聞不問,只管游山玩水,這不是死了心的表現(xiàn)嗎?”洛長安不解。
丁太傅笑了,“洛公子明明什么都知道,卻還要從我身上找答案?”
聞,洛長安身形一震,顧自低嗤,“你個老狐貍!”
“所有的處心積慮,都不是一蹴而就,而是日積月累的結(jié)果?!倍√狄会樢娧芭R王的母親出身卑微,至死連個妃都沒封上,自然不得先帝寵愛?!?
這些,洛長安都知道,“所以對于同樣沒有母親的宋墨,我心里是有同情的,總覺得有幾分同病相憐的意思?!?
丁太傅點點頭,“那你可曾想過,他若真的單純無暇,如何能活到今時今日?”
洛長安啞然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