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洛長安沒說話,丁太傅幽幽的嘆口氣,“你不是沒有想過,你只是不愿去想罷了!”
洛長安垂眸,“不是不愿想,只是覺得有些……有些無法理解,這些東西難道比自由更重要嗎?在外面浪蕩了這么久,難道還不明白這個搭理?”
“明白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倍√狄会樢娧熬秃帽?,突然冒出個人,跟你搶皇帝,跟你搶你爹,你樂意嗎?”
洛長安一怔。
“同理?!倍√道^續(xù)道,“本來都是一個爹生的,就因?yàn)槟赣H的出身,一個高高在上,一個落魄如斯?!?
洛長安打斷他的話,“這不叫落魄,他好歹也是皇上親封的臨王殿下,榮華富貴享用不盡,皇上可半點(diǎn)都沒虧待他?!?
“可在他眼里,那是施舍。”丁太傅一語中的,“你不會明白,一個夾縫中長大的孩子,他的內(nèi)心深處會有多敏感?!?
洛長安:“……”
“你是你爹洛長安的手心寶,從小捧著你,含在嘴里怕化了,是絕對不會明白,時(shí)刻面臨死亡是怎樣的驚心動魄。”丁太傅起身,朝著不遠(yuǎn)處的小爐子走去。
爐上溫著一壺水,如今“咕咚”、“咕咚”的冒著泡。
擺上兩個杯盞,沏上兩杯茶。
一瞬間,室內(nèi)茶香四溢。
丁太傅端著兩杯茶回來,輕輕的擱在洛長安面前,瞧著她略顯癡愣的樣子,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
“你笑什么?”洛長安撇撇嘴,沖他翻個白眼,“我可沒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也沒有那么婦人之仁?!?
丁太傅拂袖坐定,“怎么,若是真的出了那樣的事情,你還能親手抓他不成?外頭都知道,你跟他乃是好友,之前形影不離的,若是他出了事,你爹怕是也脫不了干系?”
“關(guān)我爹什么事?”洛長安狠狠皺眉。
丁太傅端起杯盞,淺呷一口杯中茶,幽幽的開口,“怎么沒關(guān)系?你代表著丞相府,你與臨王往來,說明丞相府與臨王府之間私交甚重,若是臨王府出事,你爹就得受到牽連。”
“我……”洛長安啞然,一時(shí)間還真是不知道該如何語。
丁太傅瞧了她一眼,擺擺手示意她不要緊張,“所幸你還沒有證據(jù),這事暫時(shí)就是說說而已,不打緊。”
“丁老頭。”洛長安伸手摸了摸杯盞的邊緣,有點(diǎn)燙手,“那你說,我該怎么做才好?”
丁太傅放下手中杯盞,“凡事急不得,現(xiàn)如今局面還算穩(wěn)定,尚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首先,你得有證據(jù)!”
“劉滿天被我詐出了一句?!甭彘L安道,“但也僅僅只是一面之詞?!?
丁太傅笑了,靠在椅子上,瞧著滿室書冊,“如此,總好過什么都不知道,你小子很聰明,心里就跟明鏡似的,但你過得太好了,所以心慈手軟?!?
“我沒有!”洛長安嘴硬。
丁太傅喝著茶,“行吧,沒有就沒有,反正你愛咋樣就咋樣,幼時(shí)任性慣了,那只是小事,但若是到了大是大非面前,還是清醒點(diǎn)吧!家國天下,終究不是鬧著玩的?!?
“丁老頭?!甭彘L安望著他,“你說,他怎么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