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是大片楠竹,右邊是開闊的楓葉林。
房子后面是低矮的石山,前面有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緩緩流過。
依山而建,傍水而居。
風兒吹過,楠竹沙沙作響,小溪蕩起陣陣漣漪。
最后一抹余暉落在竹林里,整個房子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裊裊輕煙縈繞著竹林,美的不似人間般。
房子常年空置,四周被雜亂無章的茅草叢包裹其中,透著幾分蕭瑟和寂寥。
似乎,陰氣沉沉。
楚昊天望向蘇晚晴,只見她眉眼間染著些許笑意,目光專注打量著周圍環(huán)境,心里猜想她一定是喜歡這里,暗自思量,新房子修好之后,也要在房子周圍種上些楠竹和楓樹。
神思游弋里。
楚海平踏著穩(wěn)健的步伐迎面而來,炯炯有神的眼睛望向他們,朗聲笑道,“昊天,晚晴,你們等很久了吧!”
被點名的倆人同時點頭,“剛到!”
蘇晚晴笑著招呼道,“平叔,辛苦你了!”
楚海平不以為然地揮了揮手,“小事而已,有什么辛苦的!”說完,視線掃向楚昊天,見他真的站起來了,臉上露出了發(fā)自內心的笑。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一位身材消瘦的男子緊隨楚海平身后,聽到聲音,快步走到眾人跟前。
三十出頭的年紀,深深的法令紋刻在嘴唇兩邊,眼里布滿紅血絲和愁容,滿頭銀發(fā)像是冬天的白雪,周身縈繞著頹廢灰敗的氣息。
一看,就知道是苦水里泡出來的。
楚昊天看向銀發(fā)男子,虎軀微微一震,一個箭步走過來,寬厚的手掌緊緊握住他的手,深邃的眸子里有著難以壓抑的情緒,鼻音粗重,“二平哥,好久不見!”
他與張二平從小長大,關系極好。
幾年前,張二平積極響應國家號召干起個體戶,掙錢后回家修建新房,沒想到卻遭此厄運,一夜白頭。
若非需要盡孝道,恐怕早尋死了!
張二平感受著掌心里傳來的溫度,眼眶發(fā)紅,聲音哽咽,“昊天,你在外面好嗎?”五年沒見,千萬語化作一句簡單的問候!
楚昊天點頭,平時有些清冷的眸子帶著幾分暖意,“挺好的!二平哥!我和晚晴都喜歡這里!這房子一個月多少錢,我打算現在就定下來!”
這話一出,張二平的臉頓時沉了下來,比墨汁還黑,“昊天,我們是從小長大的好兄弟!若是喜歡這房子搬來住就行了,提什么租金!你是不是覺得我走霉運,不想和我牽扯太多!”
楚昊天沒想到二平哥經歷那么多,還是和以前一樣直率重情義,“二平哥,別多想!我們是好兄弟,一輩子的好兄弟!不過……”
頓了頓,楚昊天抬眸望向面前的樓房,繼續(xù)說道,“二平哥,親兄弟明算賬!租金還是要給的!”
張二平望向楚昊天,氣沖沖說道,“你要是給錢,我就不借你住了!”他要是收了昊天的租錢,這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
只是,這房子……
說完,張二平似乎想到什么,眼底劃過一抹濃濃的黯色,“昊天!你應該知道這房子不好住,我住進去半年,就死了……”
后面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楚昊天打斷了,“你信那個,我可不信!”
張二平沒楚昊天那么樂觀,聲音帶著擔憂,“萬一……”
楚昊天眼神堅定,搖頭,“沒有萬一!”
張二平見楚昊天堅持,也不再糾結房子吉不吉利,輕嘆了聲,“好吧!真要住進來,一定要小心點!”
楚昊天見張二平堅持不收租金,只好作罷,“二平哥!謝謝你!一旦修好房子,我們立刻搬出去!”
張二平連連擺手,“不急!不急!”
落實好房子,已是月上柳梢頭。
張二平急著回家照顧年邁的母親,便和楚昊天同坐拖拉機返回鎮(zhèn)上。
楚海平和蘇晚晴并肩沿著小道走回村中央。
楚海平滿腹憂愁,還是擔心住在這里會發(fā)生意外,“晚晴,我不建議你們住那!”
蘇晚晴笑著說道,“村長,我不信那個!”她知道村長要說什么!
楚海平輕嘆一口氣,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蘇晚晴回到張漢雄家,將租房子的消息告訴他們,讓他們幫忙找?guī)讉€能干的村民清理一下房子周圍灌木雜草和里面的衛(wèi)生。
——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
蘇晚晴帶著張漢雄和喬喜明等四人沿著小道趕往小樓房,遠遠望去,薄霧縈繞樓房,就像是置身于仙境之中。
喬喜明望向貼著瓷磚的小洋樓,不由地感嘆,“這房子,真漂亮!”這樣的小洋樓在鎮(zhèn)上也少見呢!
張漢雄握緊了柴刀,朗聲笑道,“要是把房子周圍亂七八糟的灌木雜草清理干凈更好看!住起來也舒服,只是……”
說到這,突然想起二平家的事,臉上的笑容瞬間沒了,希望昊天一家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