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眼龍顯然不信沈棠。
他又緊了緊握槍的手,臉上閃過一抹戲謔。
“是個漂亮女人,一般漂亮的女人都聰明,你想跟我耍什么花招?”
沈棠穩(wěn)了穩(wěn)心神,拉過身后的陸驍,仰著頭不屈說:“我知道你們伯爵的長子正在醫(yī)院昏迷不醒,你們需要醫(yī)生。我丈夫在我們國家是頂尖的心內(nèi)科專家,可以讓他試試?!?
陸驍明顯一頓,接著轉(zhuǎn)頭堅定地點了點頭。
“雖然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但我可以試試,但如果你們執(zhí)意要對著村民開槍,我絕對不會出診。”
獨眼龍上下打量著陸驍,半信半疑地說:“倒是聽說過這個破村子里有個會看病的東方醫(yī)生,就是你?你該知道,治不好尼克子爵閣下,你第一個沒命?!?
陸驍雙眸微瞇,周身攏聚著冰冷的氣勢。
他沉聲說:“死或不死,都要在我看過病之后再說?!?
死一般的寂靜后。
獨眼龍收了槍。
他怕沈棠和陸驍耍花招,不許他們收拾任何行李,直接把人塞進車?yán)飵ё吡恕?
車子疾馳離開。
村民們亂作一團。
“這可怎么辦啊,萬一louis治不好那個什么子爵,難道要死在他們手里嗎?”
“如果連louis都沒轍了,咱們剩下的人該怎么辦?要不抓緊時間收拾東西逃命去吧?”
珍珠媽媽第一個站出來反駁:“他們兩個年輕人為了全村人的日子賠上性命去治病,咱們卻要舍下他們不管嗎?我絕對不會走的,要走你們走!”
說完,她收起木棍,往沈棠和陸驍?shù)男∥葑呷ァ?
眾人面面相覷,也都各回各家。
克斯頓財閥家族的大本營在黎都隔壁的巴德城。
尼克子爵正躺在城中心的大莊園里。
從光明村開過去,最快也要一夜的時間。
路上,沈棠緊緊握著陸驍?shù)氖?,臉色極其難看。
陸驍好笑地回握著她,在她耳邊,用只有她能聽得真切的聲音說:“放心,我有把握?!?
沈棠在心底重重嘆了口氣,費力擠出一個笑。
相比不能治好尼克的病,她更擔(dān)心他的身份暴露。
是她自作主張把他推出來的。
如果一朝東窗事發(fā),她又怎能有底氣要他放棄所有留在她身邊呢?
沈棠再扭頭看過去時,陸驍已經(jīng)閉眼睡著了。
看他眼圈下一片烏青,下巴隱約冒出青茬,臉色也有幾分憔悴。
肯定幾夜沒睡好。
她掏了掏口袋,想拿手帕擦一擦他額上的汗。
不想手先碰到一個硬紙片。
沈棠猛地一愣。
最近一直覺得腹部有異樣,生理期又推遲了半個多月。
雖和上次懷孕時癥狀完全不同,但她還是抱著試試的心態(tài),在小鎮(zhèn)上買了驗孕試紙。
回村之前也試過。
她確實懷孕了。
沈棠伸手緩緩覆上小腹,心底像壓了沉重?zé)o比的巨石。
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
還是先別告訴陸驍讓他分心了。
天快大亮?xí)r,商務(wù)車終于駛?cè)氚偷鲁堑目怂诡D家族莊園。
獨眼龍打開車門,粗暴地要把沈棠拉下車。
陸驍見狀伸手擋在她面前,臉色黑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