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來看,該是溫家那邊確實坐不住了,溫貴妃自入宮之后,對西北溫家毫無照顧?!?
“原本溫家還以為指望著貴妃能把溫家?guī)У礁叩牡胤饺ィ?,朝廷的策略就是逐漸削弱各地大家族的影響,溫家指望不上了又不想坐以待斃。”
“他們以為,只要能拉著溫貴妃入局,溫貴妃就沒了退路,實在是有些異想天開?!?
徐績道:“錯了?!?
盧苼眼神微微一變。
徐績道:“溫家能有這個膽子,是溫貴妃有意無意給的,可他們不知道,溫貴妃的手段不是給別人的,而是給溫家的?!?
“沒有溫貴妃暗中默許,溫香盛再大的膽子也不敢胡作非為,溫貴妃啊......她十幾歲的時候就能靠狠厲在溫家立足?!?
盧苼問:“相爺?shù)囊馑际牵瑴刭F妃早就知道溫家不老實,早晚都成禍害,不如就她自己主導著把溫家滅了?”
他有些不解:“可這樣一來,溫貴妃豈不是也沒退路?”
徐績道:“當今陛下是什么人?溫貴妃要是天天想著給自己留退路她能成為貴妃?”
“溫家在,不是溫貴妃的退路,而是二皇子的污點,她親手把溫家這個污點給抹了,以后......”
說到這徐績輕輕吐出一口氣。
“太子殿下對二皇子雖無戒備之心,可將來呢?”
他閉著眼睛說道:“將來若陛下龍馭歸天,二皇子再被溫家人挑唆......做母親的,不容易,有些時候我都不得不佩服貴妃?!?
盧苼道:“若貴妃娘娘真的這么狠......”
他看向徐績,后邊的話沒敢說出來。
徐績緩緩睜開眼睛:“行了,我也只是想找個人聊幾句,你去忙你的......你親自去一趟廷尉府求見張湯,就說代表我向他道歉?!?
盧苼俯身:“屬下明白?!?
他見徐績要起身,連忙伸手攙扶。
徐績道:“聽聞夏侯貴妃和夏侯大將軍要回來了,派個人去看著點,若是進了城來告訴我一聲。”
盧苼問:“要備兩份禮物嗎?”
徐績想了想,搖頭:“備一份吧,夏侯大將軍愛吃的東西提前送去?!?
“是?!?
盧苼俯身應了。
片刻后,他試探著問:“葉無坷那邊,是不是也派人搭個話?”
徐績搖頭:“不必了......等以后吧。”
盧苼想了想也是,葉無坷再怎么得寵現(xiàn)在也不過是個區(qū)區(qū)從四品。
可片刻后他就醒悟過來相爺說以后吧這三個字是什么意思,然后背脊之間就冒出些寒意來。
陛下是希望葉無坷做孤臣,就算不是孤臣也是直臣。
現(xiàn)在相爺不派人去搭話是因為時機不到,等葉無坷真成了相爺對手的時候再搭話自然晚了。
所以要在葉無坷在成為威脅之前去搭話,且讓外界的人逐漸認為葉無坷和相府關系親密。
如此一來,這個孤臣直臣還怎么做?
走了幾步,徐績又止步:“我聽說,你家里有人對醫(yī)骨頗有成就?”
盧苼俯身:“是?!?
徐績看了他一眼:“去安排一下,別那么刻意?!?
盧苼點頭:“相爺放心?!?
一個時辰之后,未央宮。
皇帝已經(jīng)幾次問了夏侯大將軍進城了沒有。
“大將軍......剛剛已經(jīng)進宮,直接去皇后娘娘那邊了?!?
馮元衣俯身說話的時候,嘴角都快憋不住笑。
他這樣心思敏捷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夏侯大將軍是為什么這么做,聽聞還沒進城大將軍就把高姑娘請去見面了。
這是大將軍給陛下甩臉子呢。
普天之下,敢這么明目張膽給陛下甩臉子的也就那兩位。
一位如今還在西北做閑云野鶴,不過算起來應該也快到長安了。
之前的立國之慶大將軍唐匹敵身在西北沒有回來過,可這次不也一樣,太子殿下開府,唐大將軍必然要來。
可唐大將軍雖然有給陛下甩臉子的資格,但他從來都不會給陛下甩臉子。
夏侯大將軍不一樣。
能甩臉子的時候,從來都不會省著用。
“唉......”
皇帝嘆了口氣:“又去皇后那給朕告狀了。”
當年在冀州四頁書院,年僅十歲的陛下剛進書院那會兒,夏侯大將軍是真的把陛下當親弟弟看,兩個人之間的感情,連大將軍唐匹敵都不能相提并論。
“陛下,要不要一會兒再去?”
“一會兒?”
皇帝起身:“一會兒再去他就去見隆勢了?!?
那個家伙,什么干不出來。
這會兒必然坐在皇后面前板著臉:“你那個丈夫,我都不稀得說他。”
再不去,那個家伙就到了東宮。
坐在太子殿下面前:“你那個爹,我都不稀得說他。”
一想到這畫面,馮元衣忍不住笑了起來。
皇帝撇他一眼:“走吧,再不去他能告到高院長那去。”
君臣二人急匆匆的到了皇后寢宮,卻發(fā)現(xiàn)之后云夢真人在和高皇后對坐閑聊。
一見到陛下,云夢真人的臉微微一紅。
皇帝也是怔了怔,看她的時候輕輕點頭。
“夏侯呢?”
皇帝問。
皇后娘娘笑道:“坐了一會兒就走了,沒說去何處?!?
雁塔書院。
夏侯琢在老院長面前盤腿而坐,一邊剝花生一邊撇嘴:“就你那孫女婿,我都不稀得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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