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寧”的尸體重新裝殮入棺。
桑岐看到后,又哭暈了過去。
他一暈就暈到了晚上。
楚獻(xiàn)不放心,見他遲遲不醒,就派人請了風(fēng)雀儀過來。
風(fēng)雀儀過來后,看到悲痛昏迷的桑岐,仔細(xì)診了脈,給他開了一副安神藥。
桑岐在喝藥前,醒了過來,一睜眼看到風(fēng)雀儀在床邊,就拉著他的手臂,哽咽道:“風(fēng)國師,我妹妹的尸體……”
風(fēng)雀儀拍拍他的手臂,假模假樣地說:“昭寧君,我都知道了。你放心,我已經(jīng)派人徹查了,一定抓住惡賊,千刀萬剮,以告慰?;屎蟮耐鲮`?!?
桑岐聽得又流下傷心的眼淚:“他們怎么能這樣?為何要焚尸?盜財便盜財,為何要侮辱尸體?”
燒得不成樣子,哪個血親能接受?
風(fēng)雀儀聽著桑岐的話,為了打消他的懷疑,就遮掩著:“禽獸之人行禽獸之舉,豈可以常人之心看之?”
他也是狠,把自己罵成了禽獸。
桑岐聽了,覺得有些道理,附和著罵道:“這種禽獸必不得善終!”
風(fēng)雀儀:“……”
他就不該過來!不該說話!
懿安殿
太后也知道了“桑寧”尸體被焚一事,震驚之余,還受到了驚嚇。
這個驚嚇,倒不是被事件本身嚇到了,更像是心有惡念,結(jié)果實現(xiàn)了,是一種良心上的難安。
天很黑了。
她跪在蒲團(tuán)上,念了一下午的佛。
孫嬤嬤伺候在身邊,很擔(dān)心她的身體,就勸慰著:“太后,起來吧,當(dāng)心鳳體?!?
太后捻著佛珠,滿面憂慮,喃喃道:“怎么就出了這種事?陛下回來,怎么交代?聽說那昭寧君都急得吐血昏迷了,哀家真怕陛下——”
她那癡情的兒子絕對比昭寧君更在乎桑寧的。
孫嬤嬤明白她的擔(dān)憂,就出了主意:“太后,不如隱瞞下來?陛下遠(yuǎn)在律州,只要沒人提,他不會知道的。”
太后搖頭嘆息:“太晚了。這時候哪里堵得上悠悠眾口?隱瞞不是上策,回頭沒隱瞞好,讓陛下知道了,哀家如何面對他?他也會更加自責(zé)、痛苦的。再說,那桑氏,也是個可憐人,紅顏薄命不說,尸體還被人糟踐了,唉,你說說什么人敢如此大膽?那是我們大敬的皇后!說是盜墓賊,真是盜墓賊嗎?得徹查??!得給桑氏一個交代啊!不能瞞著陛下……”
她不僅沒瞞著,還派人去通知兒子。
只律州路遠(yuǎn),騎馬估摸要兩天才能到呢。
孫嬤嬤聽太后這么說,低聲嘆一句:“太后仁慈?!?
太后看著佛像,雙手合十,喃喃一句:“阿彌陀佛——”
天上忽然就下了雨。
馮秋華撐著傘,披著大氅,在檐外賞雨。
貼身婢女錦繡走上前來,提醒著:“夫人,時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馮秋華就是睡不著,才出來透氣的。
她看著連綿不斷的雨珠,伸出手,接著雨,問道:“瑯苑那邊什么情況?”
瑯苑是弟弟馮潤生的居所。
錦繡知道她擔(dān)心小公子,忙說:“聽伺候的春杏姑娘說,小公子已經(jīng)睡下了。”
馮秋華聽了,慨嘆道:“也好。不知者無傷?!?
她這一刻很慶幸弟弟忘記了桑寧,不然,知道她的尸體被焚燒了,怕是會痛死過去。
不過,或許他沒有忘記桑寧的話,桑寧也不會遇到這種事。
有他守墓,那些盜墓賊怎么敢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
豈止是禽獸不如?
那是敬國皇后,此舉乃是大逆不道、誅九族的罪行!
等下,這般罪行真的是一伙盜墓賊敢做的嗎?
盜墓賊盜竊錢財說的過去,但毀壞尸體,完全是多此一舉了。
還可能激起皇室憤怒,引起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