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后,小孩子們都在客廳蹦跶,蘇家的八兄弟們難得齊聚,都在一樓聊天,一邊看著和涵涵玩的粟寶。
蘇老夫人看了一圈,默然上樓去了。
今年孩子們都在,少了玉兒,卻多了一個(gè)粟寶。
仿佛一切都沒改變,蘇家死寂了五年,又重新回到之前那樣歡樂的時(shí)候。
臨近七月十四,她的玉兒上來了吧。
孩子們都在給玉兒做好吃的,滿桌子都是玉兒喜歡吃的菜,老大他們也會(huì)像粟寶那樣開始習(xí)慣性在吃飯前上一炷香。
不知道她有生之年,還能再看玉兒一眼嗎?
蘇老夫人回了房間,一不發(fā)的站在窗戶前,看著外面的夜色。
蘇老爺子放下老花鏡,問道:“怎么了?”
蘇老夫人默然道:“沒什么?!?
蘇老爺子撇撇嘴,這女人啊,真是到老都搞不懂。
少女會(huì)多愁善感,都這么老了怎么還多愁善感呢?
這時(shí)候,房門被輕輕敲響。
蘇老夫人以為是蘇一塵他們中的誰,又或者是粟寶等等。
她整理了一下表情,又恢復(fù)成之前嘮嘮叨叨的老人家的樣子。
“誰?。俊彼贿厗栆贿呁庾撸骸安皇窃谙旅嫱婺?,咋的了,又捅破天了?”
房門拉開,蘇老夫人瞳孔一縮,徹底愣?。?
蘇老爺子半天都沒聽到蘇老夫人說話,就見她愣愣的站在門口,像失了魂似的。
他站起來,皺眉問道:“怎么了又?失魂了嗎?”
還是見鬼了——這句話他沒敢說。
但等他走出去,看到門外人影的剎那,整個(gè)人也都愣住了。
玉兒……?!
蘇老爺子愣在原地,手指僵硬,甚至都沒敢動(dòng)一下。
他一定是眼花了。
可是眼花就能看到玉兒的話,他可以花久一點(diǎn)……
蘇老夫人嘴唇哆嗦,淚霧就這樣突然浮起來,模糊她的雙眼。
她巍巍顫顫的伸出手去,真的就觸碰到了蘇錦玉的臉頰。
蘇錦玉抓住蘇老夫人的手,哽咽道:“媽……”
蘇老夫人再也繃不住,一顆眼淚掉下來,似乎是害怕掉了眼淚又看不到蘇錦玉,連忙又揩掉。
“玉兒……玉兒你回來了?”蘇老夫人摸著蘇錦玉的臉頰,顫抖的聲音卻掩蓋不住她的關(guān)懷:“玉兒,你……你吃過飯沒有?”
蘇老夫人就好像生前一樣,嘮叨著問這問那:“在……那邊,還好嗎?”
“平時(shí)吃的什么?有沒有穿好,會(huì)不會(huì)冷?”
蘇錦玉眼底噙著淚霧,輕聲道:“媽,我一切都好。吃得也很好,粟寶平時(shí)供奉我的飯菜我都吃到了……這兩天七月十四開鬼門,我今天剛上來……也吃到四哥他們做的六蝦面、碳烤蜂窩和油炸冰溜子了?!?
“奶香味的油炸冰溜子口味很獨(dú)特,還有我之前沒吃到過的三文魚片……”
蘇老夫人又笑又哭:“還想吃什么,媽給你做?!?
蘇錦玉原本說不用了,她吃飽了。
不過想了想,還是撒嬌道:“媽,我想吃你做的紅燒獅子頭,要加辣的哦!”
“還有泡椒鳳爪!我要那種沒牙老太太啃過的!”
蘇老夫人一愣,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中帶淚。
猶記得小時(shí)候蘇錦玉說要吃那個(gè)無骨泡椒鳳爪,她就一個(gè)勁的跟她說不好吃的,無骨鳳爪之所以無骨,那是因?yàn)闆]牙的老太太啃出來的。
沒想到蘇錦玉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