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夜色漸深,郁子宥睡下后,郁崢才裹著瑟瑟寒風(fēng)回來。
“夫君?!苯媪r(shí)起身迎上去,一把抱住郁崢手臂。
郁崢嗓音微啞的問:“子宥睡了?”
“嗯。”姜舒點(diǎn)頭,拉著他到桌邊坐下,讓楮玉趕忙傳膳。
“夫君先暖暖手。”姜舒把湯婆子塞到郁崢手里。
霜華奉上一盞熱茶,郁崢喝過后周身寒意消散了些,干澀的喉嚨也舒適不少。
姜舒見他神色疲憊不愉,嗓音也有異樣,強(qiáng)忍著心中疑惑,陪郁崢用膳。
直到沐浴完躺到床上,姜舒才試探著問:“可是邊關(guān)出事了?”
“不是,是西南?!庇魨樎曇舻统粒嬲f了大概。
末了郁崢道:“父皇說先調(diào)一個月糧去西南,又得麻煩你了?!?
姜舒不在意這個,而是憂聲問:“親征西南危險(xiǎn)嗎?”
郁崢不知該怎么回答,沉吟片刻后道:“我會保護(hù)好自己。”
然郁崢不說,姜舒心中也明白。
兩國交戰(zhàn),殊死相博,刀劍無眼,血流成河……豈會不危險(xiǎn)。
私心而,她自是不想郁崢去。可她明白,郁崢是璟王,這是他不可推卸的責(zé)任。
他不只是她的夫,是郁子宥的父王,更是大昭璟王,是將士百姓的希望。
見姜舒默然不語,郁崢心中一緊,嘆聲道:“舒兒,我不能不去,西南至關(guān)重要,不能破……”
“我知道。”姜舒打斷他,微哽著道:“你一定要保護(hù)好自己,平安歸來?!?
“好。”郁崢沉應(yīng),雙臂緊擁著她,眷戀不舍。
姜舒靠在他溫?zé)嵝靥?,平?fù)情緒后問:“后續(xù)糧草做何打算可商議好了?”
郁崢道:“還未,這些事待我領(lǐng)軍離京后,父皇會同朝臣再議?!?
姜舒想起姜父的話,抿唇道:“江南有糧?!?
郁崢淡應(yīng)了聲。
江南盛產(chǎn)糧食,朝中知曉,皇帝和朝臣心中有數(shù),后面自會商討籌措。
只是今年糧食緊張,江南糧商怕是都囤著漲價(jià),有糧也難籌到。再則,朝廷銀錢有限。
姜舒見他沒明白自己的意思,又道:“我是說,平陽一定有糧。”
郁崢聞,終于聽出深意,凝聲道:“你的意思是,找陸家?guī)兔Γ俊?
平陽臨海,物產(chǎn)豐富,是大昭數(shù)一數(shù)二的富饒之地。
而郡守陸赫是個厲精擅治,深謀遠(yuǎn)慮之人,定會囤糧。
只是陸家囤的私糧怕也不夠供給西南,且沒有理由讓人拿出。倒是糧商所囤之糧,可讓陸家出面談?wù)剝r(jià)格。
平陽到宜城……
郁崢了無睡意,起身讓人拿來地圖。
姜舒也披著衣裳起身,同郁崢一起查看地圖。
郁崢將地圖平鋪在案上,細(xì)細(xì)查看分析道:“上京在平陽和宜城之間,若從上京出發(fā),加緊趕路十日可到平陽,但從平陽到宜城,押送輜重行進(jìn)緩慢,需得一月左右。”
一月,剛好能補(bǔ)給上宜城的糧草。
只是,如何才能讓陸家心甘情愿,全力相助呢?
平陽雖是大昭之地,但山高路遠(yuǎn),陸家扎根多年,早已是陸家的地盤。而陸赫雖是大昭臣子,卻也只是臣子,與天子并不親厚,恐難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