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中一片肅寂,氣氛沉抑到讓人難以喘息時,周太傅和周泊序等人到了。
幾人欲要行禮,被皇帝揮手打斷。
“別管虛禮,先看急報?!?
周太傅幾人不明所以,接過急報查看后才知事態(tài)嚴重,紛紛色變。
“南延竟也在此時起戰(zhàn)?”周太傅倒吸口涼氣。
急報上寫,十日前,南延突然率兵起戰(zhàn),攻打宜城。
短短三日,南延發(fā)起了兩次猛攻,宜城雖未破,但恐支持不了多久,請求朝廷急援。
安定十年,西南又起戰(zhàn)亂了。
漠北攻打邊關(guān),朝廷舉全城之力,才籌足輜重,使得邊關(guān)將士有與漠北抗衡的能力。
而眼下,西南戰(zhàn)事又起,大昭要如何應(yīng)對?
“諸卿有何見解?”皇帝沉問。
兩位將軍誠惶誠恐,一時沒想好如何應(yīng)答。
眼下京中只剩下他們兩位大將,若率軍急援西南,他二人避無可避。
謝丞相道:“宜城是關(guān)口,一旦被攻破,西南之地必失。是以當立即派軍增援,堅守宜城。”
周太傅贊同道:“宜城同邊關(guān)一樣,都緊臨他國,是重要防線,必不可失?!?
皇帝點頭,望向兩位將軍。
感受到皇帝懾人視線,兩人狠心咬牙道:“臣愿帶兵前往?!?
不愿能怎么辦?辭官歸隱嗎?皇帝也不答應(yīng)啊。
左右躲不過,不如主動開口,還能少挨兩句斥罵,少受些指責。
見他二人主動請纓,皇帝面色緩和了些。
兩人深吸口氣,小心翼翼道:“只是臣二人從未去西南,對地形地勢都不熟悉,恐無法有力作戰(zhàn)。”
“聽聞南延多老虎毒蛇,南延人更是擅馴養(yǎng)老虎毒蛇,將它們用至戰(zhàn)場,威力無窮極難對付?!?
“是,臣二人對此毫無了解,更無應(yīng)對經(jīng)驗……”
兩人你一我一語,陳述西南作戰(zhàn)之難。
皇帝越聽臉越沉,直問二人:“所以你們意欲如何?”
兩人對視一眼,頂著皇帝的怒火硬著頭皮道:“請陛下任命主帥,率領(lǐng)臣二人前往西南?!?
去西南可以,但他們要先講清楚,他們能力不足,又無經(jīng)驗,不能保證戰(zhàn)事勝利。若要守住宜城,得再派主帥。
如此他二人一切聽命于主帥,若有責錯,也非他二人之過。
“哼!平日里一個個能耐的很,一到關(guān)鍵之機,便說無能為力,朕要你們究竟有何用!”
皇帝隨手抄起幾本奏折,砸在二人身上。
二人慌忙跪地請罪:“陛下恕罪,陛下息怒。非臣有意推諉,實是難堪大任?!?
他二人雖也是一路歷練升任而上,但的確未去過西南之地,不敢冒頭而上。
自身身死事小,一旦決策失誤,全軍覆沒,宜城攻破,西南失守,南延大軍揮師上京,他們的家人生死難料。而他們,也會成為千古罪人。
“再則,邊關(guān)有太子親征振穩(wěn)軍心,西南若只臣二人前往,恐會讓將士失望,軍心不濟,百姓不安?!?
兩人說完,惶然叩地,等候皇帝決斷。
皇帝以手撐案,胸膛劇烈起伏,面上縈繞著沉濃怒氣。
兵部尚書察觀色,遲疑著開口:“二位將軍所不無道理,請陛下慎思?!?
倒不是為他們說話,而是他也覺得這兩人難堪大任。
皇帝聽完沒說話,將目光移向謝丞相和周太傅幾人。
周太傅嘆道:“西南萬不可破,確然該任派主帥。”
“臣附議?!敝x丞相幾人紛紛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