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擊力量,在諸多效果的加持之下,在焚符人和鎮(zhèn)魂將的雙形態(tài)之下,他深感,哪怕眼前是神,自已也有信心將其一擊必殺。
食好婆已經(jīng)被燒成焦炭的殘破軀體,被整根長槍徹底穿透,大半個槍頭穿入大地之中,足以可見高深這一擊的用力。
到了此刻,食好婆被燒焦的四肢,仍然在微微顫抖,甚至慢慢伸向了胸口長槍的位置,作勢想要將其拔出來。
直到槍上燃燒著的死火,慢慢蔓延到了食好婆的全身,發(fā)出滋滋的燒烤聲,才讓她雙手一垂,重重落在了地上。
在諸多重傷的加持之下,食好婆終于暫時進入了“死機”狀態(tài)。但是她的一頭亂發(fā)仍然在如同毒蛇般蠕動,說明這個家伙居然還沒死透。只要將封印她的鎮(zhèn)魂長槍拔出,她隨時可能重啟。
終于理解,為什么當年李一山和齊崢嶸花了這么多辦法,都無法徹底祓除她。
不死不滅的怪胎
事實上,還有另外一個方法,或許能夠確保食好婆永遠死亡,再也不會重啟。
就是把她拖到人骨墻的位置,讓她和人骨墻徹底融為一體。
但是最近的人骨墻都有四五米的距離,想要拖到食好婆那如小山丘一般的身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更要命的是,高深的時間不多了。
被食好婆殺死的捕人隊,橫躺一地的各種斷肢軀體開始微微顫抖起來,像是要聚合在一起一般。
在鐘樓世界的影響之下,它們馬上就要復活了。
遠處,鋪天蓋地的白霧涌現(xiàn)了上來。迷失霧的移動速度雖然看似緩慢,但是一旦進入一定距離,才能看清楚它們吞噬的速度有多快。
高深必須立刻作出決定,要不要敲響這座詭異的血鐘。留在這里的時間所剩無幾了。
他可能沒有時間,處理食好婆的尸軀。
要是敲響了第一個鐘,高深就會被傳送到鐘樓世界的第二層。
但是,這個詭異的血鐘,真的是鐘樓旅客苦苦尋找的么?
第一層的鐘,對應的愿望是健康的身軀。
看著鐘的表面,無數(shù)稀碎的肉屑,還有不斷滲出的鮮血,高深開始懷疑,如果這個鐘真的能夠治療絕癥,增加壽命,那么它表面那么多血肉碎片是哪里來的?
許愿人的?
高深的太陽穴突突狂跳起來,這不是一個吉利的征兆。
突然,他又想到了一種可能。
捕人隊和食好婆的關系是死敵,可是捕人隊為什么要架著食好婆,來到這口血鐘面前?
總不可能是來為她延年益壽的。
只有一種可能,這口血鐘的真正用途不是許愿,而是處決。處決捕人隊的敵人,或者其他誤入這里,把血鐘當做真鐘的迷惘旅客!
就在高深停留在原地,心中還在推理之時,一個無比熟悉卻又陌生的聲音在自已耳朵輕輕響起:
“高深,快點,快點敲鐘。
“你為什么還在猶豫?
“難道你不想復活我了嗎?
“隨便許一個愿望,然后就可以進入第二層了。我的好弟弟,你知道你一定能到達第三層,敲響那口復活鐘。”
高深慢慢轉過頭,聲音飄來的方向空無一人。
這個憑空出現(xiàn)在自已腦海中的聲音,正是自已的姐姐,高淺的。
就好像是,高淺趴在自已的肩上,對著自已親密耳語一般。
高深自然明白,這是鐘樓世界七大災害的囈語靈——一個古怪的聲音,不停在旅客的耳語低語著。
沒想到,僅僅在鐘樓世界的第一層,就遇到了囈語靈。
囈語靈的目標和其他災害一樣,都是害死進入鐘樓的旅客。
只不過,第一層的囈語靈還比較拙劣,只會用這種一眼被看穿的謊。
既然囈語靈讓自已快點敲鐘,那是不是意味著,自已就應該和囈語靈反著干,遠離這座詭異的血鐘?
高深最終做出了決定。
他用力拔出了食好婆胸口的長槍,轉身向著人骨墻的深處狂奔而去。
現(xiàn)在最穩(wěn)妥的做法,還是和林虹鹿他們先一步匯合,再做決定比較穩(wěn)妥。
就算這座詭異血鐘是真的,自已敲響之后直接進入了第二層,想要和他們匯合就更加困難了。
綜合權衡,高深做出了這個最保守的決定。
身后,猶如高深般的女性嘆息道:
“我以為你會來救我,我的弟弟。
“到頭來,全世界都拋棄了我,也包括你嗎。”
在他離去的原地,那些七零八碎的捕人隊,尸塊一個個隨即組合而成了新的“人類”,從地上爬了起來,重新復活在了鐘樓世界。
與此同時,身軀留下了第二個貫穿前后的窟窿,但是食好婆一身腐敗的血肉以極快的速度再度生長出來,她那長到夸張的指甲也不停在地面上留下了深深的刻印,仿佛在發(fā)泄重啟之后的怒火。
食好婆……在胸口封印的長槍被拔出之后,立刻重啟了。
唯一的區(qū)別是,她的傷口處,鎮(zhèn)魂死火,仍然在熊熊燃燒,灼燒著她本就腐爛的爛肉。
這火焰,就像是食好婆的生命一樣頑強,食好婆不死,它也不會熄滅。
她捂住自已的傷口,眼神怨毒,看著離去高深的方向。
雙方的怪談絲毫沒有戀戰(zhàn)的打算,紛紛向著人骨墻兩側的深處狂奔而去。
因為,不遠處越發(fā)濃密的迷失霧,已經(jīng)近在咫尺了。
高深在錯綜復雜的人骨墻中,行走了大約一刻鐘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