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深當然知道,這里是哪里。
一切噩夢的。
“阿深,你要相信我,媽媽殺死的真不是你的姐姐!
“那些都是怪物,長得像人的怪物。殺死它們是為了保護你!”
她穿著藍白條紋的病服,死死抓著鐵欄,向著自已聲嘶力竭聲嘶力竭大喊道。
聲音中的絕望和凄厲,讓醫(yī)院中其他精神病人都側(cè)目相看。
“老實點!該回房間吃藥了?!?
兩個裹得嚴嚴實實的保安,從后面抓住了母親的肩膀,押著她往走廊反方向的深處走去。
高深呆呆站在門口,看著母親的背影。
在被拖向轉(zhuǎn)角的最后一刻,母親爆發(fā)出了驚天的力量,硬生生推開了兩個比自已高一個頭的保安,轉(zhuǎn)過身,向著自已的方向披頭散發(fā)跑來:
“以后家里只剩下你一個人了,你一定要小心!
“它們還會來找你的,那些偽人,偽裝成你的姐姐,你的父親,還有我。它們盯上你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
“一定要記住,人只有兩只眼睛,一定要記住!”
隨后趕來的醫(yī)生們,紛紛將鐵欄后的母親摁住,給她注射了一針鎮(zhèn)定劑。
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幕,高深只是默默看著,表情麻木。
現(xiàn)在他在做清醒夢。他知道,眼前的一切是自已的記憶所編織的夢境。
只不過,兩年前母親近乎癡語一般的叮囑,現(xiàn)在看來,似乎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
那一天,母親真的是瘋了嗎?
如果這個世上真的有怪談,有厲鬼,有詛咒,那么為什么,一定沒有偽人?
高深不知道。
這個世界,越是深入思考越是令人覺得不寒而栗。
或許,這次東瀛之行結(jié)束,活著回到商海市,再去精神病院看一次母親吧。
好久沒有見過母親了。不知道她在醫(yī)院過的怎么樣,“精神病”好一點了沒。
當然,前提是自已還能活著回去。
夜未央。
……
“你說這個小鬼子,在嘀咕什么呢。”
第二天凌晨,高深等人就被酒店的早起服務(wù)叫醒了,一輛專車在酒店門口等著他們。
鳥取縣這個地區(qū)太過貧窮,沒有機場,也沒有車站,需要坐長達8個小時的汽車才能到達。
原本周天鼎已經(jīng)訂好了專用包車,沒想到,當把鳥取縣的地址遞給對方,負責來接送的東瀛司機一見之后了臉色大變,嘰里咕嚕說了一大堆,連連擺手示意不去了。
梁雪無奈,將他的話翻譯了出來:
“司機說,鳥取縣是一個被詛咒的地方,這個地方的人經(jīng)常莫名其妙失蹤。他寧可退錢,也不愿意載我們?nèi)チ??!?
周天鼎看了司機一眼,和梁雪道:
“你告訴他。車費我可以出雙倍,如果不去的話就去公司投訴他,按照協(xié)議他得賠我們?nèi)盾囐M,一星期內(nèi)不能接待其他客人?!?
梁雪又和司機溝通起來。聽到投訴兩個字,那司機明顯有些害怕了,一雙不斷轉(zhuǎn)動的眼珠子看著周天鼎,說了一大堆,似乎和梁雪爭論起來,又像是哀求。梁雪冷笑一聲,對對方的提議不屑一顧。
最終,司機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重重錘了一下車頂,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他同意了。但是提了一個小小的請求,把我們送到鳥取縣附近,他就立刻離開,絕不會進入鳥取縣境內(nèi)。
“這一次車費,完全免費?!?
雙方勉強達成協(xié)議,高深幾人不再廢話,三人坐在車子后座,周天鼎一人坐在副駕駛座上。
東瀛司機的古怪反應(yīng),讓高深生出一股不祥的預(yù)感。
看來這個鳥取縣,在井田花子變成怪談之前,就有些問題。
唐天翔下意識從懷中掏出煙盒,想要來上一盒。身邊的梁雪重重咳嗽了兩聲,他只得悻悻放下。
車子很快駛出了大阪的瀝青混凝土公路,周圍的景色也變得越來荒涼。
今天的天色似乎比平常暗的很快,太陽落山之后,金色夕陽轉(zhuǎn)瞬即逝,遠處的地平線暗了下來。
“翔哥。你能感覺到什么嗎。”
周天鼎低頭看著文件,頭也不抬問道。
唐天翔擁有敏感體質(zhì),如果怪談來了能夠感受到。以前李教授處理怪談的時候,他的能力為之提前避開了許多危險。
“有什么東西……似乎正在飛速靠近。具體是什么東西我說不清楚。
“也可能是我們正在駛向鳥取縣的緣故?!?
唐天翔抽了抽鼻子,幾個小時沒有來一口了,顯得十分難受。
車內(nèi)開始劇烈震動起來,已經(jīng)駛出了大阪城,上了坡度極大的山路。
周天鼎看著手中的地圖,眉頭緊皺:
“正在靠近的東西應(yīng)該是井田花子,我們來到了她老家,這女人提前蘇醒了。
“翔哥,準備好你包里的東西,真有意外就在這里用了。”
唐天翔背上的,正是李一山教授留下的神秘遺物。
高深坐在靠車窗的位置,看著窗外的景色一不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