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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安靜了下來。
甄士聰終于得救,淚眼朦朧地抬起頭。
就見和煦春風(fēng)之中,一位一襲白衣,宛如謫仙一般的人物正從天而降,緩緩落入院中。
那溫潤的眉眼,翩然的風(fēng)度,不怒自威的氣場,當(dāng)真是讓人心折。
在他身旁,還跟著青皇谷的掌脈真人,青松真人,青皇谷一脈的大天驕綠薇,以及另外兩個不太熟悉的中年人。
這些人,自然便是之前在青皇樓內(nèi)說話的王守哲,以及青松真人一眾人。
本來,王守哲幾人正在開會,結(jié)果這邊一會兒就鬧出一波大動靜,他們哪里還坐得?。?
青松真人就不說了,他是青皇谷的主人,椿老和桃紅玉一醒過來,他就通過本命靈植變異青松知道了,自然要過來看看情況。
王守哲作為王璃仙的主人,和王璃仙神魂相連,氣息相通,自然也是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
這才有了剛才那一幕。
太好了!嗚嗚嗚~~他終于有救了!
甄士聰流下了激動的淚水,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仙兒,怎么回事?”王守哲掃了眼一片狼藉的永春園,眉頭不知不覺就擰了起來。這破壞得,可真夠徹底的。
“爹爹……有壞人,仙兒打壞人?!蓖趿砷_始裝無辜呆嫩。
“寧晞,你來說。”王守哲擺了擺手。
他壓根就不信璃仙的話。隨著這丫頭心智漸開,已經(jīng)是越來越調(diào)皮搗蛋了,愈發(fā)不省心了。
他才離開一會兒,就鬧出了那么大動靜。
“老祖爺爺?!蓖鯇帟勆锨肮笆?,“這事兒不怪祖姑奶奶。”
他本就是細膩的性格,當(dāng)下便有條不紊地把事情說了一遍。不過,在辭之中他還是維護了一下王璃仙。
王守哲眉頭一皺:“雖然事出有因,可璃仙未嘗不是故意借機鬧事,想要借此擾亂課堂,逃避學(xué)習(xí)。這也是她慣用的伎倆了。此風(fēng)不可漲,必須要罰?!?
說罷,他手一揚,手中多出了一根長有劇毒倒刺的藤蔓長鞭。、這是王守哲耗費了不少功夫,不斷改良,專門研究催化出來針對王璃仙的璃仙專用懲戒之鞭。
這其中有一種劇毒,可直擊神魂,連璃仙都會感覺吃痛。
王守哲也是沒辦法,換做尋常的鞭子,就算自己抽斷了手璃仙都是不痛不癢,還在那里笑嘻嘻的,根本起不到威懾作用。
一見到此物,王璃仙頓時枝條猛顫了起來。
完了完了,爹爹怒了!
“老祖爺爺息怒?!蓖鯇帟劶泵σ矌椭鴦瘢白婀媚棠炭荚嚻鋵嵾€算認真,只是容易被外界事物分心?!?
“哼,這是她一貫的老毛病了。再這樣下去,何時才能畢業(yè)?”王守哲神色不善地瞅著璃仙,“你是主動跟我走,還是要我動手?”
“我,嗚嗚~爹爹,人家錯了,嗚嗚~我一定好好學(xué)習(xí),不分心,不鬧事了。”王璃仙嗚嗚咽咽著,卻還是邁開樹根,老老實實地跟在了后面。
“哎喲,你這臭小子,還敢教訓(xùn)仙植大人?”大椿急了,急忙擋到了璃仙面前,氣勢洶洶道,“你你你,你要是敢打仙植大人,老夫就和你拼了!”
“你就是大椿前輩吧?”王守哲冷著臉拱手道,“我敬您是前輩,但這是晚輩的家事,我揍自己女兒,與前輩無關(guān)?!?
大椿一滯。
人家揍女兒那般光明正大的理由,他還真沒辦法插手。
就在大椿愣神間,王守哲已經(jīng)一把拽起王璃仙,拖到了偏僻的小屋子里。很快,里面就傳出了王璃仙的叫聲,哭聲,求饒聲,聲聲不絕于耳。
兩刻鐘后。
課堂重新恢復(fù)了秩序。院子里,坑坑洼洼的地面已經(jīng)被重新抹平,桌椅板凳也都被重新放好。王寧晞該講課講課,大家該刷題的刷題。
便是連姚成超和那條變異小綠蛇,也都老老實實地認真聽講和學(xué)習(xí)。
王守哲那家伙太兇殘了,怒起來連在外人面前牛叉到不行的王璃仙,居然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膳?,太可怕了~
至于甄士聰和于念云,也沒能逃過一劫。
因為王璃慈向四叔充分表達了兩人“學(xué)習(xí)”“投靠”的決心,王守哲頗感欣慰,就破例給他們倆加了兩套桌椅,分了兩套試卷。
兩人很“順利”地成為了痛苦學(xué)習(xí)小分隊的一份子。
課堂不遠處。
由青松真人做東,幾人重新擺好了茶陣。
至于參加茶話會的人,則從原來的五個,變成了七個。大椿和桃紅玉赫然在列。
其中大椿對王守哲怒目相向極不友好。而桃紅玉,則是上下打量著王守哲,一副很感興趣的模樣。
一時間,氣氛很是微妙。
“守哲,我與你介紹一下,這兩位是‘大椿’前輩和‘紅玉’前輩。”為了防止尷尬,青松真人熟練地打起了圓場,“兩位前輩,這位是守哲,是咱們青皇一脈的記名親傳,剛接受了《青皇真法》的傳承。”
雖然守哲的傳承是花錢買的,但是畢竟和眾人眾樹都是一脈相承,天然就是自己人,青松真人也是將他當(dāng)做徒孫輩看待的。
“守哲見過椿老,紅玉前輩?!蓖跏卣苓@才正式與他們見禮,一舉一動皆是風(fēng)度翩翩,氣度斐然。
“哼!原來你也是青皇谷的小輩?!贝蟠恍奶哿?,對王守哲怒目相瞪,“仙兒是何等尊貴的存在,你你你,你竟然對她下如此毒手!”
說話間,他渾身氣勢爆發(fā),一股強橫的威壓已經(jīng)籠罩向了守哲。
那威壓浩瀚蒼茫,強勢無比,竟仿佛能從中感受到時光的流逝,植物從發(fā)芽到結(jié)果,從生到死的輪轉(zhuǎn),讓人由衷地生出敬畏之情。
王守哲“咦”了一聲。
換了一般的紫府境強者,面對神通境巔峰強者的威壓,怕是早就臉色煞白了。不過王守哲在家里時不時就要接受一下隆昌大帝威壓的“洗禮”,早習(xí)慣了,倒是沒太大感覺。
反倒是這椿老威壓的特殊性,引起了他的好奇。因為他竟然在里面感受到了一絲時間法則的雛形。
時間法則,可是十分罕見而強大的法則。
不過,椿老就算涉及到時間法則,所掌握的也僅僅是一絲皮毛。否則,也不會被困在十階巔峰而難以晉升。
倘若是真正掌握時間大道的靈植,至少也得是仙種。
“喂喂,那個老爺爺樹你干什么呢?!不準欺負我爹爹!”課堂上,正在埋頭刷題的王璃仙忽然一個激靈抬起一根枝條,怒氣沖沖地“瞪向”了大椿,“要不然我和你沒完。”
雖然剛剛遭到了爹爹的毒打,那也是因為她有錯在先。爹爹教訓(xùn)女兒,那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也是父愛如山的一種體現(xiàn)。
做女兒的,豈會真的怨怪爹爹?
“好吧,仙兒小姐?!贝蟠槐砬橐粶?,心里委屈不已。
他這可是再替仙兒小姐出氣,誰知道仙兒小姐不領(lǐng)情不說,居然還反過來罵他。他這可真是“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
可惜,就算再委屈,還是仙兒小姐的意見比較重要。
大椿不情不愿地收起了威壓,卻還是氣鼓鼓地瞪著王守哲,一副“老子是看在仙兒小姐的面子上,才不跟你計較”的模樣。
“仙兒,你自己專心學(xué)習(xí)。”王守哲威嚴地斥聲道,“不準胡亂分心?!?
“是,爹爹。”王璃仙被嚇得一激靈,忙不迭繼續(xù)專心致志刷題。
爹爹當(dāng)然是疼愛她的,只是在學(xué)習(xí)和教育上,也絕對不會放松。她可真是太難了~
見狀,大椿又是被氣得不輕。
咱們家仙兒小姐真是太委屈,太可憐了,竟然攤上這么一個蠻不講理的爹。
青松真人在旁邊看得好笑。
大椿堂堂一棵十階靈植,跺一跺腳都能讓地板震三震的神通境巔峰大佬,居然愣是拿王守哲這一個紫府境初期的修士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得不說,這當(dāng)真是一物降一物。
倒是桃紅玉,她雖然也很在意仙植,但自從王守哲出現(xiàn),她的注意力就偏移到了王守哲身上。就連座位,都特意挑了靠近王守哲的位置。
她輕輕聳動著鼻子,仿佛從王守哲身上嗅到了某種特別的氣息,登時就笑得嬌媚如桃了起來:“原來是自己人啊,難怪身上的氣息如此親切,如此熟悉。對了,守哲你有本命靈植么?”
“仙兒就是我本命靈植?!蓖跏卣苋鐚嵒卮稹?
“啊~這可真是太遺憾了?!碧壹t玉滿臉遺憾,隨即又是嬌羞地說道,“那你介不介意再多一個……普通靈植?我的上一任主人已經(jīng)過世好幾百年了,一直未曾找到合適的新主人?!?
說到這里,她忽的反應(yīng)過來,又補充道:“對了,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靈種紅玉靈桃樹,只要環(huán)境合適,我能三十年一開花、三十年一結(jié)果、三十年一成熟。”
“一次性可結(jié)百多只紅玉靈桃,每只靈桃都有療傷、補氣血、些微改善血脈資質(zhì)和壽元的效果,可自家用也能對外出售,正常的年景,每顆紅玉靈桃大概能賣到三十幾萬乾金的樣子?!?
這紅玉靈桃很強啊~
王守哲已經(jīng)迅速計算了出來,有這一棵紅玉靈桃樹在,平均下來就相當(dāng)于每年產(chǎn)出三十萬乾金的樣子。
對王氏來說,三十萬乾金的確不是很多,但是平均每年能出產(chǎn)三十萬,這其實已經(jīng)是一筆不錯的產(chǎn)業(yè)了。
換做一個普通的七品世家,只要擁有這么一株紅玉靈桃,哪怕其他方面的產(chǎn)業(yè)很弱勢,也能漸漸地強盛起來,逐漸積累出向上晉升的資本。
而且,身為一株九階靈植,哪怕打架再弱,那也是九階啊。即便是三品世家擁有這么一株紅玉靈桃,也算得上是鎮(zhèn)族靈植了。
當(dāng)然,你首先得有一個優(yōu)秀的聚靈陣環(huán)境,才能養(yǎng)的住紅玉靈桃樹,尋常世家是不太可能有這等環(huán)境的,而王氏恰恰有一座非常不錯的大型聚靈陣,容納紅玉靈桃樹完全沒有問題。
見王守哲居然在那認認真真盤算,青松真人頓時笑不出來了。
他心驚肉跳地說道:“紅玉前輩您不要這樣子。您可是青皇谷的鎮(zhèn)脈靈植,怎么可以隨意追隨旁人呢。”
“守哲可不是旁人,他不也是修煉了青皇真法么?”桃紅玉認真地辯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