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過得片刻。
熊就被從洞穴里拖了出來,遭遇了眾人的圍觀。
面對一群恐怖的兩腳獸,它曲著雙膝團成了一個大大的“球”,眼神“憨憨”,表情討好地看著眾人,盡量使得自己看起來更加溫順無害,可憐無助一些。
在它還是個小崽崽的時候,它母親曾經(jīng)教過它,說萬一被可怕的兩腳獸抓住,只要這么做就有一定可能逃過被宰殺的命運。
“璃瓏姑姑,你看它長得圓鼓溜丟的,肉一定又肥又嫩,用來鐵板燒一定很好吃。”王瓔璇吞咽著口水,看向熊的眼神中都在放著光,“我正好和御廚學了幾手,蹭了一大堆調料,就讓我來試試吧?!?
最近她在皇宮的日子過得是十分滋潤和逍遙,每天的都有好吃好喝的,漂亮的臉蛋上都已經(jīng)有些嬰兒肥了。
她小小的手指頭上,也戴上了一個極品儲物戒——勝四駕。
這名字是陛下老爺爺取的,意思是這一枚小小的儲物戒,擁有能超過一輛四駕馬車的恐怖載貨量。
勝四駕雖然不如無量寶戒還有貔貅寶戒,卻也是極為難得的“大肚量”儲物戒了,能與王守哲手上的無盡淵相媲美。
能得此寶物,自然是因為瓔璇展現(xiàn)出的潛力極強,又已經(jīng)被當代圣主姜震蒼收做弟子的緣故,隆昌大帝也想著給皇室多結一些善緣。
“最近鐵板燒吃得太膩味了。”王璃瓏重新穿上了心愛的小花裙子,裝模作樣地背負著雙爪說道,“不如切成薄片,涮個清湯火鍋,蘸蒜泥醬吃呢~”
熊一聽,好懸沒被嚇暈過去。
自己這是碰到了兩只吃貨啊,我老熊命休矣!
“行了行了~”王守勇說道,“你們也別欺負這頭熊了。這一次是咱們引戰(zhàn)到了它的地盤上,把這一片山谷打的不成樣子?!?
“看它一副挺老實的模樣,這么嚇唬它,實在不像話?!?
“嗷嗚嗷嗚~~”
總算來了一個講道理的。
老熊感激涕零地看著王守勇,心想,雖然你們毀了我的山谷我的家,但是我老熊是只有大度量的熊,就不與你們計較了。趕緊走吧,走吧~~~
然而,還沒等它感激完,王守勇就熟練地捏了捏熊腿肚子上的肌肉,評價道:“的確挺肥。既如此,索性就給它一個痛快吧?!?
啥?
老熊眼珠子倏地瞪圓,里面盛滿了難以置信。
還以為你是個好心的,沒想到比那兩個還兇殘。溜了~溜了~溜了~
它連忙一骨碌翻身而起,顛顛地想要跑走。
然而,它的實力也就四階而已,在這一群人面前,哪里跑得掉?
不過一晃眼的功夫,它就又被王守勇揪了回來。
正當王守勇運起玄氣,準備一劍了結了那頭熊時。
一旁的王安業(yè)心有不忍,阻止道:“五老太爺,我看這頭熊好像是有不少垚土巨熊的血脈特征,只有這般大身軀,應該還沒長成大熊呢~太爺爺不是說有三不殺嗎?要不咱們就饒它一命吧~”
垚土巨熊,是一種不太常見的土系熊類兇獸。它力量巨大,防御出眾,若是運氣足夠好的情況下,是有可能晉升為七階大妖的。
王守勇之前還真沒在意,如今定睛一瞅,仔細地辨認了一會兒,也是點了點頭:“血脈不是很純,但的確是一頭垚土巨熊,既然還未成年,那就罷了。咱們家如今也不缺這一口吃的?!?
王氏“守“字輩的兄弟們,大部分都是小時候吃過苦頭的,習慣了珍惜每一點資源,連一顆丹藥,一塊靈獸肉都要推來讓去。
若是放在當初資源緊缺之時,他自然不可能放過這頭獵物。
但如今王氏已經(jīng)富裕了,大部分靈肉來源都是通過養(yǎng)殖。野外若是遇到一些未成年的兇獸,在能確保其安全性,且不會傷及無辜的前提下,也不會隨意將其獵殺,而是會選擇將其驅逐或者圈養(yǎng)。
王瓔璇眨巴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仿佛依舊沒有放棄吃熊肉的打算,舔著嘴唇道:“那就把它抓回家里去吧,瓔綺她們幾個孩子還沒有戰(zhàn)寵呢。要是它乖乖聽話,就饒它一命,要是不聽話就殺了吃了。”
她不愧是無敵美少女互助聯(lián)盟的大姐大,出門在外碰到什么好東西,還能想著自己的鐵桿支持者們。
對于這個很不合理,令熊憤怒的要求。
熊還是第一時間低下了高傲的頭顱,并乖巧地打了個滾,露出了毛茸茸的肚皮,順便用腦袋蹭了蹭王瓔璇以示親昵,仿佛在說“我是一頭聽話的熊,莫要吃我”。
然后,數(shù)個時辰后。
收拾完戰(zhàn)利品。
驚魂稍定的兩頭四階巔峰的靈禽,再度拉起飛輦,飛上了藍天白云之間,從空中跨過慶北走廊,飛入了慶安郡的腹地之中,一路向隴左郡的方向而去。
相比之前,此刻飛輦上多了一頭熊和一個人。
那頭垚土巨熊還遠未到達七階,自然還沒有掌握大小如意的小神通,沒法跟王璃瓏一樣縮小。
這會兒,它肥碩的身軀團成了一個球,幾乎占據(jù)了小半個轎廂,肥肥的屁股嵌在轎廂凹槽里,一動都不敢亂動。那張看起來無公害的熊臉上,也露著討好的表情。
至于多出來的那個人,自然是被抓住的蠱師。
大乾人的先祖多半都是從仙朝遷徙過來開荒的移民,蠻荒土著則多半都是世世代代生存在蠻荒之地的,因此,蠻荒土著的形貌和大乾人略微有些區(qū)別。
跟飛輦上的其他人相比,那蠱師的皮膚要偏黑一點,個子較矮,剃著光頭,腦袋和身上則都紋滿了刺青。
那些刺青花紋神秘而復雜,所用顏料也不一般,看起來與仙朝和大乾流行的符文雖然不太一樣,在能力上卻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都可以用來增強體質、速度,還有著其它種種妙用。
據(jù)說,南疆蠻蠱族中,刺青是不能隨便紋的,花紋和數(shù)量都有嚴格規(guī)定。一般來說,身上刺青越多者地位越高。如此可見,這名蠱師應當是南疆蠻蠱族中的大人物。
不過眼下,這個蠻蠱族的大人物,卻被戴上了“鎖神枷”。
鎖神枷的結構非常精密,從他的小腹氣海之處,一直蔓延到了頭頂,既鎖住了氣海,又困住了神魂。
鎖神枷這種煉器造物做工復雜,且價格昂貴,乃是公冶氏的天工坊精心制作,一般來說僅供官府和軍隊使用,專門用以囚禁修為高深的玄武修士。
王守哲也是通過安郡王的面子,才從公冶氏弄到了幾具鎖神枷。
此時此刻,正好派上了用處。
至于那三頭兇猛的蠱蟲,其中那頭本命靈蠱赤尾蜈蚣,自然是鉆入到了蠱師的體內,暫且蟄伏了起來,另外兩頭七階的,則是幻化縮小之后被收入了御蟲袋中。
在鎖神枷的作用下,蠱師連玄氣都無法動用,自然也使喚不了它們了。
經(jīng)過一番初步的審訊,王守哲很快就掌握了這蠱師的基本情況。
這位蠱師名叫“佤巴克”,乃是南疆蠻蠱族的半步圣蠱師。
在經(jīng)歷了一次權力斗爭失敗后,他逃亡到了大乾國,與德馨親王勾結在了一起,試圖借助大乾國的強大力量進行翻盤。
而德馨親王一脈,原本就有征服南疆蠻蠱族的計劃,想借此為康君王的帝子之爭奠定勝勢。
如此一來,雙方自然是干柴烈火,一拍即合。
只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在王守哲的一番騷操作后,康郡王還沒來得及征戰(zhàn)蠻蠱族,便直接落馬,失去了競爭帝子的資格。
狗急跳墻下,德馨親王只好動用了這一枚隱藏的棋子,意圖鏟除王守哲。
不過,德馨親王也算是個老奸巨猾之輩,在與佤巴克的勾結中,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沒有留下半點實質性的證據(jù)。
想靠這件事情扳倒德馨親王,難度不小,何況,如何對付德馨親王,王守哲已經(jīng)有了一整套完整的計劃,并不太需要這種偶然性的機會。
而佤巴克之所以老實交代前因后果,一來是性命掌握在王守哲手中,二來,也是因為他已經(jīng)從王守哲這邊得到了最新情報。
德馨和康郡王一脈,在帝子之爭中已經(jīng)失敗,連帶著征戰(zhàn)南疆蠻蠱族的主帥位置,也落到了安郡王的手中。
很自然而然的,佤巴克在痛罵過德馨親王之后,就開始積極招供,試圖獲取王守哲的原諒,并希望能與安郡王和王守哲一起合作。
對此,王守哲不置可否。
南疆蠻蠱族那一塊自然要開拓,但并不用急于一時。他才不會像德馨親王那般著急呢~
……
半日后。
德馨親王府。
德馨親王府位于城東,距離皇宮圍墻的直線距離不超過五十里,算是歸龍城內所有親王府中距離皇宮最近的一座了。
比起康郡王府,德馨親王的奢侈程度又是上了一個臺階,無論是使用的建材,還是府中各個房間的裝飾擺設,都是極盡奢侈,就連園中栽種的靈花異植,都要更加珍惜罕見一些,哪怕比起皇宮也只是略遜一籌而已。
可想而知,之前的補稅風波雖然對德馨親王府造成了一定影響,但還遠沒到傷筋動骨的地步。
德馨親王畢竟已經(jīng)一千幾百歲了,成為神通境強者都已經(jīng)超過了一千年,如此多年的積累可不是當假的。
盡管他這一脈的開支同樣龐大,但哪怕每年結余不過幾百萬,上千年下來,都是一個相當可怕的數(shù)字了。
補個二十年稅而已,實際上連他真正偷稅漏稅數(shù)額的十分之一都遠遠沒到,德馨親王府目前賬面上的資金雖然不算充裕,但湊一湊,還是能拿得出來的。
相比錢財上的損失,反而是面子上的損失更大一點。
但德馨親王偏偏又是極度要面子的性格,受此一遭,對王守哲自然是恨之入骨。
再加上康郡王的倒臺對德馨一脈造成的巨大打擊,德馨親王對王守哲的恨意,早就已經(jīng)突破天際了。
這次他準備許久,勢必要將其除之而后快。
“時間差不多了。那邊的戰(zhàn)斗,也該結束了。”
王府后花園里,德馨親王負手而立,仰頭看著東面,目光好似穿透了空間,遙遙落在了慶北走廊的方向。
“王爺神機妙算?!币粋€穿著管家服飾的老者躬身站在他身后,聞諂笑著恭維了一句,“老奴已經(jīng)派了家將去附近守著,囑咐他一旦出了結果就立刻回來報信。想必很快,就會有捷報傳回來了?!?
這老者乃是德馨親王府的大管家,祖上十幾代都是德馨親王的追隨者,他本人更是德馨親王的心腹之一。
有些陰私隱秘的事情,德馨親王未必會讓底下的兒孫們知道,卻不會避著他。
“說實話,王守哲那小子有點邪門。不到最后一刻,本王這心里啊,總有幾分不踏實。”德馨親王說道,“不過,佤巴克已經(jīng)是本王手底下能調動的人手中,實力最強的了。有他出手,想必該是萬無一失了?!?
“王爺您就是太謹慎了?!崩瞎芗也灰詾槿坏匦α诵?,“縱然那個姓王的小子智計百出,終究也不過是個六品小世家的族長而已。沒了安郡王和德順親王的庇護,他也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天人境修士而已。王爺您親自部署,豈有不手到擒來之理?”
“你啊~這一張嘴就跟抹了蜜一樣,就會撿好聽的說?!钡萝坝H王笑著搖了搖頭,心情卻著實好了很多。
不得不承認,王守哲此人,的確是有些能力的。
不過,今天之后,這世上便再也沒有王守哲此人了。
吳明遠那小崽子不過就是個愣頭青,只要王守哲這個在幕后操縱一切的智囊一死,收拾起來不要太容易。
一想到這一點,他的心情就無比愉悅,感覺渾身上下都輕松了不少。那種飄飄然的舒爽感覺,也就每一次修為晉升的時候能有了。
正說著,忽然有王府仆從來報,說之前派出去打探情況的家將回來了。
“讓他進來?!?
德馨親王揮了揮手,那仆從便領命出去了。他自己則是在園中尋了一處涼亭坐了下來,準備聽好消息。
過了片刻,那家將便在仆從的帶領下進了后花園,恭敬地向德馨親王見了禮。
“怎么樣,那姓王的小子死狀如何?”德馨親王端起剛沏的仙茶,臉上帶笑,施施然問道。
“啟稟王爺,那,那個……”
那家將自進后花園開始就一直死死低著頭,如今一聽這話,更是渾身打了個哆嗦,忍不住直接跪了下去,將額頭死死貼在了地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王守哲沒事,反而是蠱師大人被,被抓了……”
“你說什么?!”
德馨親王手一抖,差點沒把手里的仙茶灑了,表情更是一瞬間變得難看無比,像是被人抹了層漆黑的鍋底灰一般。
佤巴克可是紫府境巔峰的蠱師,身邊更是有好幾種厲害的蠱蟲,兇蟲,實力比之一般的紫府巔峰還要厲害。除非是神通境出手,等閑的紫府境修士便是好幾人聯(lián)手,都未必是他的對手。
他若一心要逃的話,便是神通境都未必留得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