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小只蹲在地上,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然后用純凈無辜的眼神瞅著大帝。
慈祥可愛的老爺爺,您在說什么啊?我們怎么聽都聽不懂?
“陛下,我們按照您的旨意,只要五小只在狼巢內(nèi)的時候,我們?nèi)逃腥硕⒅!必?fù)責(zé)看守的宦官幫腔著說,“我們隨時保持兩個人盯著,可確定五小只沒有離開過?!?
“查狼巢?!睍r至此時,隆昌大帝已經(jīng)半信半疑了,“主要查驗有沒有洞穴?!?
宦官們立刻領(lǐng)命,前去檢查狼巢。
一開始,他們還沒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直至有一個宦官掀開了狼巢中特地鋪設(shè)的柔軟毯子。
角落處,赫然有一個不大的洞穴,大小僅能供小狼崽子的身材通行。
“怎么可能?”宦官們都被震驚了。
五小只時刻都處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什么時候挖的坑?
隆昌大帝一瞅,頓時扶著腦袋一陣暈眩。
那模樣,活像是自己深信不疑的孩子,突然之間變成了一個違法亂紀(jì)的不法分子似的,充滿了不敢置信,以及被欺瞞、被背叛的復(fù)雜情緒。
他的臉色黑沉如水,目光死死盯著五小只:“老實交代,你們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嗚嗚嗚~”
見事跡敗露,五小只知道逃不過了,當(dāng)即耷拉起了腦袋,耳朵也貼在了腦袋上,一臉的悔不當(dāng)初,一副“我錯了,我一定會悔改”的模樣。
同時,它們還彼此拱來拱去,把老五給拱了出來。
蔫耷耷的老五不情不愿地挪了出來,可憐兮兮地在大帝面前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只見它蹲在原地一抖毛,然后往后一退。
神奇的事情發(fā)生了。
原本的一只老五,突然之間就變成了兩只,多出來的那只竟然也會眨眼吐舌頭,看起來惟妙惟肖的很。實力稍差一點的玄武修士,根本就看不出哪里有問題。若是在月色下,更是能以假亂真。
然后老五又退了一步,變出了第二只幻影,第三只幻影……
“月光幻影術(shù)?你們這五小只,究竟還藏著多少底牌?”隆昌大帝嘴角一抽。
萬萬沒想到,這群小狼崽子一只只都神通廣大得很,不僅有隱形匿蹤的能力,有空間能力,竟然還藏著幻影能力?
還很聰明的懂得利用幻影能力迷惑宦官,然后偷偷挖洞!
雖然這些能力,對堂堂隆昌大帝而,都不過是些淺薄的小伎倆而已,它們要是敢當(dāng)著他的面施展,絕對分分鐘被看破。
可這群小狼崽子還小啊,連五階都還沒到呢~~這特么的都是哪里學(xué)來的?
饒是隆昌大帝見多識廣,一時間也是被它們震驚到了。
銀月蒼狼能覺醒月光幻影類的能力不稀奇,稀奇的是它們居然在這個等級,就已經(jīng)覺醒,并且能熟練運用了。而且居然還騙過了看守的宦官。
要知道,銀月蒼狼的血脈非常古老,血脈也比較尊貴,五階之前都只能算是幼崽。其族群中,享用資源最好的狼王,甚至能晉升到九階。
通常而,銀月蒼狼的小崽子到了五階后才算步入少年時代,可以正式參與捕獵,那時候再想馴化就不容易了。
這也是為何王璃慈要盡快將它們快遞回來的原因。這五只小崽子的實力已經(jīng)到了四階中段,最多十年就要晉升五階了。
“你們這五小只,竟然如此頑皮,竟敢欺騙本大帝?!甭〔蟮勰樅谥?xùn)斥道,“哼~本大帝就不信了,連你們五小只都收拾不了?!?
“來人,把洞給我堵上,狼巢內(nèi)全部鋪上赤精鐵地板。”
“柵欄也都換上手臂粗的赤精鐵,鎖給朕換上天機鎖!”
隆昌大帝仿佛與五小只杠上了,瞪著眼睛咬牙切齒:“本大帝倒要見識見識,你們幾個臭小子還能有啥花招。對了,赤鐵精太硬太冷,它們終究還在長身體,上好的靈鵝絨墊子還是要給準(zhǔn)備的。”
一旁的老姚聽得嘴角直抽抽,欲又止。
陛下啊陛下,您這是越陷越深了啊~~您還記得,這是別人家的狼崽子嗎?
……
就在隆昌大帝和五小只較勁的同時。
為了扮可憐,住在官府驛站的太史安康卻是陷入了困境之中。
在簡陋的驛站房間內(nèi),他喝著苦澀的靈茶沉思不已。
不對勁不對勁,按照守哲之前的籌謀布局,如今陛下聽說我凄慘的樣子,應(yīng)該會挺高興地見我一下,順便奚落我?guī)拙涞摹?
“莫非,其中出了什么變故?”
原因無它。原本按照計劃,太史安康四處“求情無果”后,就該執(zhí)行第二步計劃“拜見隆昌大帝”。
待再次提高對方的爽度,并且苦苦哀求無果后,就能執(zhí)行第三步計劃了。
可如今,他兩次前去求見陛下,卻都被擋了回來。
他想不明白,暗中塞乾金給傳訊宦官,才得到了一個奇怪的消息,說是陛下最近忙得很,暫且無心處理政務(wù)。
“無心處理政務(wù)?”太史安康越琢磨越覺得不是味兒,忽然一拍大腿驀然醒悟,“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陛下定是有了新歡,一時癡迷,方才倦怠了政事?!?
陛下這么干也不是第一次了,是有前科的。
據(jù)坊間野史傳聞,陛下登基這三千多年里,有過不下于五次,因為迷戀某個妃子而懶政多年。只不過,最近一次都已經(jīng)是八百年前了!
“陛下啊陛下?!碧钒部敌闹锌酀灰眩底愿锌?,“您都一大把年紀(jì)了,怎么還好這一口?莫非……是康郡王那一撥人在暗中謀劃?”
“這下麻煩了~看來此事,只有守哲出馬才能搞定了?!?
一念及此,太史安康立刻鋪開信紙奮筆疾書,開始寫信召喚某人。
……
一段時日之后。
一駕專屬飛輦劃破長空,踏入到了歸龍城的領(lǐng)空范圍之內(nèi)。
歸龍城名為城,實則涵蓋著一大片相當(dāng)廣袤的區(qū)域,周圍還有三十六個軍屯衛(wèi)拱衛(wèi)著。
透過飛輦的玻璃舷窗,可見得一大片一大片的農(nóng)田和牧場。它們的規(guī)模極其宏大,占地面積驚人,其中那些土地最肥沃,靈脈最豐沛的地方,都屬于傳說中的皇莊。
“皇莊”,顧名思義,便是皇室的莊子。
它們乃是皇室的主要財產(chǎn)之一,其中或種植,或養(yǎng)殖,或是經(jīng)營著某種產(chǎn)業(yè),甚至有可能是一個珍貴的大型靈石礦。
也正是自這些皇莊之中誕生的,龐大而源源不斷的財富,支撐起了皇室不菲的開銷。
皇莊并不局限于歸龍城附近,而是遍及各郡。基本上,每一個郡最肥沃的土地之中,都有一部分是皇室的私有財產(chǎn)。
“說起來,皇室總體上還是很有錢的。”王守哲在飛輦上,也是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只是家大業(yè)大,開銷也是非常巨大,光是養(yǎng)活一個凌虛大帝,每年的支出就是個天文數(shù)字,更別說還有那么多的神通境親王,紫府境的郡王了。”
“太爺爺,我聽說陛下這一次要加大咱們隴左郡的稅收?!币慌砸呀?jīng)略微長高了些的王安業(yè),眨著眼睛說道,“是不是隆昌陛下太能吃了,皇室沒錢了?”
“傻孩子?!蓖跏卣軐櫮绲孛嗣念^,“國稅這東西,是不會直接進(jìn)入皇室私庫的,甚至是不允許進(jìn)入皇室私庫。國稅的主要用處,是維持整個朝廷的運轉(zhuǎn),合理調(diào)節(jié)各郡之間的不平衡,以及用于賑災(zāi),軍餉,開荒之類。陛下的開銷,有一部分的確是來自國家的供養(yǎng),但是也有相當(dāng)一大部分,是來自皇室自己的補貼?!?
“不過陛下終究是大帝,乃是一國頂梁柱,每年享用的國奉數(shù)額也不小。其余親王,郡王,以及公侯等爵位,都會有一部分國奉收入。”
“這部分錢財?shù)闹С?,一部分來自于國稅,一部分來自于國有產(chǎn)業(yè)。因此,咱們大乾國雖然由皇室主掌,但并不代表大乾國乃是皇室私有?!?
王守哲一邊與王安業(yè)解釋著這一切,一邊在心中暗暗感慨。
這就是大乾國和華夏古代封建制度不一樣的地方了。華夏古代的很多帝皇講究的是“家天下”,說的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些朝臣貴族都只能算是“打工者”,生殺予奪全在皇帝一念之間。
但大乾是由一個個世家組成的,皇室只能算是大乾國中地位權(quán)力最高的世家。
嚴(yán)格說起來,大乾是所有世家共有的,有點類似于股份責(zé)任制。
一個世家發(fā)展得越強盛,就相當(dāng)于在“國家”這個企業(yè)中占據(jù)的股份越多,就需要承擔(dān)越多的職責(zé),同時也會更有話語權(quán)。
而大乾趙氏和大乾王氏,就是當(dāng)初吳氏創(chuàng)業(yè)之時的合作伙伴之二,并非是簡單的附庸家族。
用王守哲上輩子流行的話來說,那叫“聯(lián)合創(chuàng)始人”。
也是由此,趙氏和王氏的地位很高,并且在朝堂上享有著不低的權(quán)力。
就在王守哲一路飛輦觀花間,飛輦已經(jīng)抵達(dá)了歸龍城外圍的地域交界處。
再往里面,就不能隨便飛了。
飛輦,需要??吭陲w輦驛站。
在車夫的駕馭下,飛輦盤旋著在飛輦驛站面前的廣場上緩緩落下。
片刻后,飛輦挺穩(wěn),王守哲便帶著重孫兒王安業(yè),孫女王瓔璇,以及女兒王璃瓏等人踏出了飛輦。
遠(yuǎn)方,歸龍城遙遙在望。
天高云闊,一碧如洗。
高天之下,沒有城墻的歸龍城宏偉壯闊,透過那巨大的輪廓,仿佛能窺見那沉寂在巨城之下的厚重歷史,以及其所代表的權(quán)柄和浩瀚偉力。
望著這一切,王守哲的心潮也不由得微微澎湃起來。
他王守哲,終于也要踏入帝都了。
這個大乾的權(quán)利中心。
風(fēng)云恐怕又將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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