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有好多秘密。
喔,大人的世界好復雜。
蓁蓁晚上因為化療反應睡得并不安穩(wěn),好在周聿桁一直抱著,哄著,蓁蓁聞著他身上淡淡的冷松香,覺得這味道跟媽媽的一樣好聞。
化療第三天,還是周聿桁陪蓁蓁進化療室。
蓁蓁這次出來跟前兩次不一樣,人蔫蔫的。
鄔主任在病房外面跟他們說蓁蓁的情況:“化療效果、反應都因人而異,你們不用太緊張,可能情況比想象中好,放平心態(tài),過了這陣就好了。對了,蓁蓁這幾天晚上睡得怎么樣?”
溫苒:“睡得還可以。”她沒有被吵醒過。
“那就好。在醫(yī)院觀察兩天,沒問題的話可以回家休息了?!?
“謝謝鄔主任?!?
溫苒說完進病房了,沒有看周聿桁也沒有跟他說話。
這幾天都是這樣,兩人的交集僅限于蓁蓁的事,其他的似乎多交流一個字都是浪費。
周聿桁沒有進病房,他盡量不礙她的眼,把隔壁病房改成臨時辦公室,白天辦公,有需要能第一時間到,晚上也方便出沒。
蓁蓁習慣了晚上醒來先扭頭看床邊,看到周聿桁的臉,不舒服的疼痛好像能消掉一些。
出院的前一晚。
蓁蓁窩在周聿桁懷里,今晚的她尤其難入睡,不是不舒服睡不著,是白天睡太多了,晚上精神好得像貓頭鷹,一雙大眼睛咕嚕嚕睜著。
“有哪里不舒服?”周聿桁輕聲問。
蓁蓁搖頭:“沒有,就是好無聊?!?
兩人每晚都像做賊一樣,生怕吵醒溫苒,說話都是壓著氣音說的。
周聿桁思忖片刻:“那我?guī)愠鋈ネ?。?
“可以嗎?”蓁蓁興奮得一下聲音太大,又趕忙捂住小嘴巴,“鄔伯伯會讓我出去玩嗎?”
周聿桁發(fā)了個信息出去,凌晨兩點,幾方人員被吵醒。
鄔主任眼神散渙地從床上坐起來,在醫(yī)療行業(yè)拼搏了幾十年的醫(yī)生,頭一次生出“錢難賺屎難吃”的念頭。
那邊助理已經(jīng)飛快換上出門的衣服了,只是在換鞋的時候看了眼玄關的鏡子,看到鏡中自己疲憊的面容,還是忍不住仰天長嘆,雖然是百萬高薪,但錢難掙屎也太難吃啊。
病房里,周聿桁給蓁蓁換好衣服,抱著她出了病房。
門輕輕關上,蓁蓁像得到自由的小鳥,興奮揮舞雙手:“叔叔,我們?nèi)ツ睦镅?!?
“帶你看星星?!?
“哇!”
蓁蓁小朋友可太開心了。
離醫(yī)院不遠的燕鳴山,車子一路開到山頂,空曠的草地早就布置好,漂亮的小燈像螢火蟲,在夜風中隨風飄蕩。
一張小圓桌上擺著點心水果,兩邊是靠背露營椅,草地上鋪了層厚實地墊,可以躺在地上仰望星空。
細致到連驅蚊都提前做好了,不怕蓁蓁被蚊蟲咬到。
蓁蓁仰頭望著天空,拿出幼兒園所學的所有詞匯形容當下看到的美景:“好美??!”
深藍夜空中,星星像被神明精心撒落人間的碎鉆,閃著耀眼光芒,訴說獨屬夜晚的浪漫。
他們這里浪漫,不遠處的越野車里,鄔主任抱著醫(yī)療箱呵欠連天,他是造了什么孽,要凌晨三點出來看星星。
同樣麻木的還有助理,早知道在路上買杯咖啡了,牛馬不配睡覺,牛馬只配喝咖啡陪老板造。
蓁蓁嫌仰頭太累,躺到墊子上,這樣看星空又是另一個角度,更美了。
好想把星星摘下來穿成手鏈送給媽媽。
周聿桁躺到她身邊,星空下,所有紛亂心緒都慢下來。
靜靜看了一會兒,周聿桁拿出手機。
“蓁蓁,我們拍個合照?!?
周聿桁沒有自拍過,角度并不好,但勝在兩人的五官太能打,即使光線構圖亂七八糟還是擋不住好看。
蓁蓁看著屏幕里兩人的臉,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有種奇怪感覺。
她偏頭問:“聿桁叔叔,你是我爸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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