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苒沒聽清:“你嘟囔說什么?!?
仿佛剛才的深情是一秒錯覺,周聿桁嗓音恢復散漫的調:“我說溫公主臟了就不好看了。公主發(fā)脾氣,最后受罪的還不是我?”
藥冰冰涼涼上腳,溫苒渾身不自在,精神抵觸,身體又貪戀這種說不清的感覺,兩股力量在體內對抗,最后她選擇放棄,算了,就這樣吧,涂個藥又不會太久。
周聿桁消毒完劃傷,又前前后后檢查了一遍,確認沒其他傷口才放心,又拿濕巾擦她的高跟鞋。
周聿桁其實有輕微潔癖,不知道大少爺今天抽哪門子風,愿意蹲在這左擦擦右擦擦。
溫苒呈擺爛狀態(tài),靠著椅背:“差不多得了,再擦鞋要禿嚕皮了?!?
周聿桁把干凈如新的高跟鞋放到一邊,用濕巾把手指一根根擦干凈,坐過來一把托起溫苒放到自己腿上。
溫苒猝不及防:“你又抽什么風?”
“抽愛老婆的思念風?!?
這土到家的情話讓溫苒忍不住翻個白眼:“好油,你能不能走心一點?!?
“你怎么知道我沒走心。”周聿桁拉著她的手放在他胸口,“你住里面?”
“沒住里面也知道,擠得很?!?
周聿桁突然嘆了聲,額頭抵著她鎖骨,低聲道:“要怎么你才相信,我是真的喜歡你。”
“溫苒,我喜歡你?!?
溫苒眼睫顫了下。
她跟周聿桁從來沒有正面提過“喜歡”。
三年前他們黏糊歸黏糊,但喜歡好像是默認的,所以沒人提。
三年后,見面不是吵嘴就是打,要么就是吊兒郎當的不正經。
從來沒有像這樣這般,他用認真的虔誠的沒有一絲玩笑成分的語氣說——
溫苒,我喜歡你。
這六個字像星火,灼燙心臟。
只是她這顆心已經灰了暗了滅了,再燙也燙不出溫度了。
燙不出溫度好歹還是星火,溫苒沒辦法完全無動于衷,偏頭看向窗外:“我不喜歡你?!?
周聿桁又是氣息很沉地嘆了下,溫熱氣息灑在細薄鎖骨。
“你就不能試試喜歡我?!彼窈⒆佑懱?,“你就試試喜歡我,我沒你想的那么不堪?!?
溫苒唇動了動,想說的話梗在喉間。
沒喜歡過嗎,就是喜歡過才怕。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周聿桁可以選擇她拋棄江曦瑤,將來也會為了江曦瑤或者其他人拋棄她。
他的喜歡太輕飄,動蕩不定,沒有實感,她傻過一回,不能再傻第二回了。
許久,她出聲道:“沒有感覺就是沒有感覺,不喜歡我也強迫不了自己。”
車內陷入漫長的安靜,真有窗外投進來明明滅滅的光,照在周聿珩晦暗不明的臉上。
兩人少有這樣的平和時刻,不拌嘴,不針鋒相對,溫苒抬手拍下他的肩:“你不會哭了吧?!?
“……想哭。”
“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