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識?”溫苒將文件袋隨手放到一邊,拿酒精消毒,“誰啊?”
“就是那個帶我們?nèi)メt(yī)院抽血的叔叔。”
溫苒按酒精的手頓住,抬眸:“你說什么?小澤的爸爸是……”
呼吸像被一只手掐住,后面的話有些說不出口。
蓁蓁點頭:“是那個叔叔,不過有點奇怪……”
蓁蓁扯扯溫苒的衣角,小小聲:“媽媽,那個叔叔不是說他是你老公,那他為什么會是小澤爸爸呢?”
是啊,他為什么會是別人爸爸。
溫苒如鯁在喉。
成人的世界太復(fù)雜,復(fù)雜到溫苒一個二十多歲的成人都看不透,掙不脫,遍體鱗傷過,何況蓁蓁一個才兩歲多的孩子。
該怎么跟蓁蓁說,才能說明白這些復(fù)雜的關(guān)系。
溫苒嘗試在腦海組織語,可組織失敗了。
再狗血也不該狗血到這份上。
溫苒知道兩個孩子在同一所幼兒園,但她沒想到會是同一個班,還是關(guān)系要好的兩個朋友。
所以這就是所謂的血緣?身體里流著同一個父親的血,天生有吸引力,所以會成為好朋友?
溫苒突然覺得可笑又無力。
吃過飯,她抱著蓁蓁,很認真地跟她聊了這個事。
蓁蓁模糊猜到一些,雖然媽媽沒有明說,但她隱隱有感覺,那個叔叔應(yīng)該是會讓媽媽傷心的人,媽媽不想見到他,她也舍不得媽媽傷心。
雖然很舍不得,但軟軟的小奶團子還是往媽媽懷里靠了靠。
“媽媽,新幼兒園肯定也有我喜歡的朋友和老師們,我很期待!”
溫苒心里有愧疚有心酸有無奈,五味雜陳,但更多還是暖意。
最后這些都化成一個輕軟的吻,落在蓁蓁軟白的臉頰上:“謝謝寶貝?!?
蓁蓁也捧住媽媽的臉親一個:“媽媽,可以陪我參加完親子運動會再轉(zhuǎn)園嗎?我答應(yīng)小朋友們要一起參加了,我不想食。”
溫苒的心軟得一塌糊涂,還有什么不答應(yīng)的:“好?!?
溫苒答應(yīng)歸答應(yīng),第二天就想到個嚴重問題,親子運動會,顧名思義,要“親子”。
那就意味著,周聿桁或者江曦瑤會參加。
溫苒不是不敢面對,而是不想。
她現(xiàn)在只想跟蓁蓁過好她們自己的生活,以前的事都已經(jīng)燒成灰埋進土里了,她不想再翻出來碰一身灰。
運動會要參加,蓁蓁很期待,她不想蓁蓁失望,但她又打心底不想跟江曦瑤或者周聿桁碰面,如果三人真的碰面,旁邊還有兩個孩子,她該怎么面對?
總不能還坦然自若地打招呼吧,更不可能當(dāng)著那么多老師和小朋友的面撕逼吧?
怎么想怎么難辦。
“今天怎么了,愁眉苦臉的。”甄謹明將數(shù)據(jù)報告,還有一份馬卡龍?zhí)鹌贩诺剿郎希斑@家的馬卡龍評價說不錯,試試?!?
這時候確實需要一點甜,溫苒沒客氣。
甄謹明在桌對面坐下:“很少見你煩成這樣,有事說出來,也許我能幫上忙?!?
溫苒咬著酥脆的馬卡龍,停滯的思緒因為他這話閃過一絲光。
參加完親子運動會就要轉(zhuǎn)園了,只要這次不碰面,以后基本不會有碰面的可能。
其實她不出面,所謂的尷尬難堪,撕逼那就都不會發(fā)生。
她小口咽下馬卡龍,抬眼看甄謹明:“確實有個事需要你幫忙,就是不知道你會不會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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