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勢甲確如“熱心路人”所,乖乖到長椅上坐下,思維也變得極度緩慢。
那人扶他坐好之后,還在他耳畔說話,伊勢甲也在微幅點頭,嘴唇也有啟合。
在外人看來是溝通交流,其實伊勢甲很清楚,他是被身前這人控制了,正拽著他胳膊的那只手放出了極為精細的力量,控制了他身上的肌肉關節(jié),使他如操線傀儡般,由對方心意,做出肢體的各個細節(jié)動作。
這期間,應該還有藥劑作用,還受到某種催化能力影響……
最重要的是,與當下遲緩的思維相比,伊勢甲現(xiàn)在正快速步入死亡,就像是已經錨定的事實,再沒有重來的機會。
是誰?
喜氏財團?他們便是得到消息,又哪會在毫無試探前就做出判斷?
升武背后的盧安德,那又何必?
還是說他剛剛驚覺的嫌疑人?那個第三方,昌義家的……
為什么這么快鎖定他?因為那邊在“游-1337”星門基建管理處有內應,甚至可能就在通訊部門;因為伊勢甲這邊行蹤異常,且表現(xiàn)得與升武有“默契”,相應隱秘爆出后,他真有可能猜到!
事實上,他確實猜到了。
對面的“封堵”也非常及時。
等到伊勢甲好不容易將目前發(fā)生在他身體上的致命流程梳理過一遍,身邊那人已經離開了,留下他在長椅上,以看上去自然實則僵硬的姿態(tài)苦苦掙命。
他應該想辦法自救的,可是遲緩又混亂的腦子完全達不到這種要求,他只能癡癡呆呆地看著地面,任由那些強烈又沒有現(xiàn)實意義的思維和情緒在他心頭反復沖刷。
伊勢甲甚至還想到,這并非他的反應糟糕,而是家族的“禁忌血脈”在這一刻起到了主導作用。
事實上他的身體的生機已經徹底勾銷,心臟已經爛成糊糊,多條神經線路截斷,對方送入力量也攪爛了他的大腦。血液腦漿其實已經倒涌至眼底、耳孔、口鼻處,只是刺殺者經驗豐富,提前封鎖相關區(qū)域皮肉,讓這些可疑的流質一時傾倒不出。
至于所有仍在意識層面流轉的這些,也不過就是虛無的倒影,徒勞擺動。
不過這些信息影像,確實會在家族“禁忌血脈”的收容下,嘗試與此前經常聯(lián)系的“禁忌血脈圖景”的共同建構人,形成某種信息鏈接,以這種方式將他的“死亡訊息”發(fā)送出去,給族人示警。
以前伊勢甲覺得這種能力很方便、很高明,可如今驟然驚覺――好生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