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跳躍,讓羅南跟不上了,只能實話實說:“嗯,很一般?!?
“常識總該有吧。古代很有名一個家伙,叫項羽來著。他小的時候有一句很有名的話,也是關(guān)于教育的,叫什么‘萬人敵’?!?
羅南尷尬一笑:“知道這個典故,可是具體的內(nèi)容……”
“書足以記名姓而已,劍一人敵,不足學(xué),學(xué)萬人敵。”武皇陛下漫聲吟頌,旁若無人。
羅南不明所以。
還好武皇陛下隨后解釋:“如今時代大不同了,劍未必只有一人敵,像金桐那個家伙,殺成千上萬人,也不算什么,但本質(zhì)上他仍然就是個一人敵。真正的萬人敵,是人們在社會發(fā)展過程中,掌握的知識體系。政治、兵法、科技――在這個基礎(chǔ)上,屠戮幾十上百萬人,也不算什么,甚至整個星球都要在體系的覆蓋之下。
“你要用格式論修成‘一人敵’,充其量也就是金桐那個檔次。但是我認為,以格式論的架構(gòu),完全可以做萬人敵……目前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一個真正的成果,但我認為格式論具備這種價值潛力。而這也正是我同意投資,并繼續(xù)投資的理由。為了討好投資人,你怎么也應(yīng)該先做出個樣子來?!?
羅南下意識看了章瑩瑩一眼,后者咧嘴做了個鬼臉兒,他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這樣的投資者好像很可怕。
武皇陛下繼續(xù)道:“兵法有云:兵者……經(jīng)之以五事,校之以計,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將,五曰法。細究起來,不外乎就是自身資源、外部環(huán)境、情報計算和法度規(guī)矩。對你來說,法度是固定不變的,要驗證它的價值,就要看你怎么利用其他的因素。盤子不妨鋪得大一些,才不至于有‘殺雞焉用牛刀’之憾?!?
“這是一幅畫作、一篇論文,也是一份可研報告,希望你能把它賣出個好價錢。”
羅南開始有些愣神,可過了兩秒種,他明白了這些話的意思:
這才是武皇陛下真正的指點。
此時的藝術(shù)館內(nèi),人流倒是越發(fā)地多了,看上去每個人都全力去欣賞館內(nèi)的展品,費盡心機去尋找它們的價值。不過,誰都知道,穿行在藝術(shù)館內(nèi)外的通訊電波,才是最具價值的那部分。
相對于“主流”,羅南一行四人即使已經(jīng)是徐徐而行,但速度還是略快,此時已經(jīng)抵達藝術(shù)館最里端,并順著回廊開始返程。
武皇陛下當先轉(zhuǎn)身,又用書卷輕點羅南肩膀:“能聽我嘮叨而且還能聽得進去,小伙子還是前途的。”
看這位好似20來歲的文學(xué)女青年,如此老氣橫秋的講話,羅南感覺也很微妙:要是覺得我是可造之材就把我的榮譽積分加回來呀。
武皇陛下好像是看透了羅南的心思:“榮譽積分扣了就扣了,加回去的操作是沒有的,反正你還有一定的信用,走賬我給你簽字就好。不過呢我可以從其他方面找補一下……”
羅南、章瑩瑩和秦一坤將目光集聚過去,想看看超凡種大能會拿出什么寶貝來。
武皇陛下卻只是握著書卷,閑庭信步般往前走:“今天這個畫展還有一個比較特殊的情況。主辦人和當事人比較有誠意,沒有單純支個攤子等人掏錢,而是親臨會場……喏,就是那幾位?!?
在藝術(shù)館一側(cè)的角落里,有一小撮人在低聲閑聊,周圍散落著幾個黑西服壯漢,將這片區(qū)域和整個藝術(shù)館的人流割裂開來。
武皇陛下卻視若無睹,帶著羅南等人,施施然走過去。幾個黑西裝發(fā)現(xiàn)了他們,下意識想伸手攔阻,可莫名其妙的全身僵直,連面部表情都給凍結(jié)了。
在一群保鏢內(nèi)側(cè),還有兩位遠勝常人的能力者,發(fā)覺異樣之后,也想動作來著,可他們回頭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持卷微笑的武皇陛下。
這下,連思維也給凍結(jié)了。
武皇陛下就這樣,一路走到那一小撮人旁邊。幾個談話的人這時候才感覺不對,都愕然望過來,有人還下意識詢問:“你們是……”
武皇陛下根本不和這些人搭話,只對羅南道:“記住這幾張臉,對記憶力沒信心的話,也可以拍照,回頭如果吃了虧,心情不好,就在他們中間選一個,或者全部宰掉,多半不會錯。”
如此語,讓所有人都為之變色,可這時候,他們之中幾個人物,也看清了武皇陛下和羅南的面容,自家臉上則是血色盡褪。
羅南哪還不知道,這里的幾位就是那些在夏城獵食的資本代人以及試圖與之合作的官僚。
他引目環(huán)顧,六耳的數(shù)據(jù)庫,也自動給予匹配。議員若干、公司高層若干、著名掮客若干……
武皇陛下悠悠道:“世界上絕大多數(shù)投資者,都應(yīng)該銘記一件事:最大份的投資應(yīng)該放在自己身上。雖然很可能沒有效率,但總不至被揭開了資本和權(quán)力的外殼之后,只是一條惡心的蛞蝓。”
羅南直面這些蛞蝓,心情竟然意外的平靜,最終只是微笑欠身:
“幸會?!盻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