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當造物主?。俊绷_南訝然,“這口氣夠大的,是哪個世界性教團嗎?”
“這就是問題所在?!奔艏埪柭柤纾拔覄倓偹阉髁艘幌拢Y料庫里沒有相關(guān)情資,不論是協(xié)會還是夏城軍政部門,都沒有這方面的記載。也就是說,這很有可能是一個新教團,一個沒有進入大家視線的新勢力……這種新情報,你不咨詢一下秘書?”
羅南眨眨眼:“閱音姐?麻煩到她,這種情況很少見?”
剪紙點頭:“新教團一上來就這么規(guī)整的,確實極少。其實這些年,新教團本身就很少了,畢竟里世界的覆蓋面積越來越大,你懂的?!?
羅南確實理解。隨著里世界對現(xiàn)世社會的影響力越來越強,他們發(fā)掘人才、培養(yǎng)人才的本事,足以最大限度地減少“遺珠”的存在。
在這種情況下,突然從石頭縫里蹦出一個成熟度非常高的“新教團”,由不得大家不往更“保守“的方向考慮。
羅南便要聯(lián)系何閱音,可轉(zhuǎn)念一想,最好是把魔法陣也拿給她看看,算是個參照。他就嘗試與杜雍溝通:“魔法陣文件能復(fù)制一份嗎?”
“沒問題。”杜雍爽快得讓人生疑。
謝俊平再做補充解釋:“按照導(dǎo)師的說法,啟靈這事兒,應(yīng)該集合各方才智,還有朋友的幫助,得到最佳方案。不用搞那些神神秘秘、敝帚自珍的動作?!?
看起來是很開明的教團嘛!
羅南與剪紙對視一眼,后者貌似隨意地問了句:“引你們?nèi)腴T的導(dǎo)師,方不方便介紹一下,也許認識呢。”
謝俊平真是坦蕩到一定地步了,連個磕絆都沒打:“他姓萬,我們都叫他萬院長,在林墻區(qū)的一處福利院工作,是有真本事的。”
這種情報獲取,簡直讓人全無半點兒成就感。
羅南正搖頭的時候,突然靈光閃過,腦中顯出一幅圖景。正是上周,他從事外包偵察業(yè)務(wù)時,控制墨水偵測林墻區(qū)的記憶。他曾在那里見過一位能力者,有傳教布道的意思,遠在三閘區(qū)的小孩子都過去聽講。
難道是那位?
胡亂聯(lián)想固然不對,可傳教、林墻區(qū)等因素的重合,多少要增加幾分機率。若真是他,那位的事業(yè)可要比想象中更大幾分。
這個猜測,沒有什么過硬的證據(jù),更有超距感知的特殊視角較難解釋,羅南就沒有和剪紙多說,接收了杜雍轉(zhuǎn)過來的文件,便通過六耳與何閱音通話。
只是下一秒,那邊就提示繁忙,沒有接通。這并不奇怪,每天晚上八、九點鐘,都是何閱音最忙的時段之一,除非是超級緊迫的事件,都要依次往后排。
羅南想了想,又建了個臨時任務(wù),把何閱音、剪紙,還有薛雷、貓眼都拉了進來,這才給何閱音發(fā)了信息、文件,算是多方共享。
剪紙看了一眼:“哦,云圖,這是制作魔法陣最合適的制圖軟件了??雌饋聿皇翘貏e封閉的流派,這也許是個好消息?!?
羅南則注意到,該文件顯示了明確的圖標:“六耳可以讀取啊?!?
“當然了,這種實用功能還是要集成進去的。”
羅南看到杜雍對只讀投影咬牙切齒,卻無論如何不愿再把文件拷到電腦上去,覺得這哥們兒的腦子確實有問題,嘆了口氣:“算了,用我的吧?!?
他直接將六耳與投影儀對接,也不必切換,直接在任務(wù)窗口讀取打開,設(shè)置了開放式操作模式,去除了只讀限制,每個人都可以進行操作。
他隨手劃了一記,在魔法陣上留下了清晰的痕跡,并且保留下來。下一刻又把劃痕取消掉。如此試了幾遍,加以確認:“現(xiàn)在可以修改了。你可以嘗試回憶一下,找找感覺,也讓我們看看你的思路。放心,這個隨時保存的……”
話說半截,羅南搓了搓手指,若有所思。
光線劃過的感覺很有趣,也讓他對魔法陣能量信息運轉(zhuǎn)的條理和方式,有了更直接的感受,讓本來已經(jīng)模糊的靈感,重新變得清晰,思維也立刻沉浸進去。
杜雍先是將信將疑,可很快他就看到了云圖軟件的工具窗口,心臟一下子就被巨大的喜悅漲滿了。正要操作,卻見莫菡等幾個小姑娘也好奇地嘗試操作,他想也不想,就大叫起來:
“別弄壞了模板?!?
這一聲已經(jīng)是他喝斥力度的極限了,性子文靜的邱佩佩膽子最小,驚得后退一步,連道對不起。
莫菡才不怕他,更惱他驚了朋友,不屑地道:“有回滾操作呢,你怕什么。”
杜雍實在是被糟糕的記憶驚到了,連連搖頭,在這種時候,他對所有非專業(yè)人士都表現(xiàn)出極大的排斥心理。
和這種神經(jīng)質(zhì),根本沒法交流的。剪紙很明白這一點,就扭頭看向一幫少男少女:“你們不去玩啊,我們這些專業(yè)……愛好者在這商量就好?!?
莫菡睜大眼睛看他:“喂喂,你們是要清場趕人嗎?”
剪紙當然不會和一個小姑娘計較,扭頭問羅南:“要不,我們先換個地方?!?
他是覺得,有六耳在,數(shù)據(jù)遷移之類,再簡單不過,還能順理成章把人分開,很多話就都好說了。
可是視線轉(zhuǎn)過去后,就見羅南重又盯著魔法陣不放,對他的建議充耳不聞。無奈之下,只好又輕撞一下。
“?。颗?,等等。”羅南這回卻沒那么容易出來,嘴上隨口回了兩聲,眼神依舊停駐在魔法陣結(jié)構(gòu)上,還伸手去觸碰。
對這位“同道”,杜雍的容忍度就高了很多,特別是對那份專注力,非常喜歡,還有些期盼,不免就問:“你有靈感?”
“嗯,有個想法。我覺得這個魔法陣,質(zhì)感少一些?!?
“……哪個?”
“質(zhì)感,物質(zhì)真實感。”羅南也需要別人與他交流,一邊觀察,一邊組織語:“如果將魔法陣視為一座建筑,結(jié)構(gòu)和線條視為房間和管線,你的這個模板,更像是圖紙狀態(tài)。沒有材料,沒有填充物。只是一個立體圖樣?!?
羅南沒說出口的部分是,上次黃某人架設(shè)的魔法陣,至少還有實實在在的媒介,本質(zhì)上比這個還要高一等。
非圖之過,是人的差距。
而這份差距,并不是神秘學(xué)知識上的――杜雍作為神秘學(xué)研究社前社長,怎么也要比那個不務(wù)正業(yè)的黃某人強出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