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不平等條約吧?!?
這項條款確實模糊到極點,硬摳字眼兒的話,知情范圍幾乎可以無限擴大。夏城分會就是幽藍事務所的參股股東,也是相關公益方,而薛雷也是協(xié)會成員,在法理上毫無問題。
會上,牡丹不知多少次用這種手段,把吳斌折騰得欲哭無淚――這是羅南今天的另一項收獲。
除了專業(yè)知識,還包括處事的方法和技巧。對此,牡丹和龍七,包括吳斌董事、厄圖情報官等,都做了很好的展示。
羅南就給薛雷講,也抒發(fā)感慨:“刀光劍影,殺人無聲,這幫人的腦子是怎么長的?”
他是真的佩服。
自從涉入里世界以來,羅南經(jīng)歷了很多事,他總是在暴風眼里,也總會成為集火的目標,很多時候,他必須頂在前面,與對手抗衡,與隊友交涉,沒有一點兒緩沖的余地。
事實證明,他不是天生的領袖,某種程度上還瘸了腿。
他自十歲以后,絕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在實驗里,埋首研究,性格內斂近乎自閉,對一些事情根本毫無概念,只能跟著感覺走。以至于行事環(huán)節(jié)上多有瑕疵,很多時候也是在做死。虧得他運氣不錯,有“格式論”賦予的力量兜底,又有何閱音、章瑩瑩,甚至是歐陽辰這樣的大佬幫襯,才不至于橫死街頭,而磕磕絆絆活到現(xiàn)在。
至于今天這次會議,羅南很罕見地留在幕后,只一縷心神掛系在墨水身上,把嘴巴收著,只帶眼睛、耳朵,一路見識過來,實實在在的“純粹觀察”,當真受益匪淺。
特別是牡丹、龍七這兩人,前者強勢自我,卻很擅于利用美貌進行掩飾消解;后者則是綿里藏針,銳鋒傲氣都藏在瀟灑貴氣的行之下。
兩個人時而針鋒相對,時而密切配合,分合不定,任是吳斌這等老練人物在場,也被他們全程帶節(jié)奏,團隊領袖的名頭,早早就名存實亡。
這種場景的吸引力,可比枯燥的課堂教學強太多了。
牡丹也好,龍七也罷,也就二十多歲年紀,但他們的知識儲備、舉止行乃至于性格特質,都讓羅南覺得精彩,多有羨慕……也許還有些自卑:
年齡差了六七歲,差別就這么大嗎?再歷練六七年,他能不能達到這種水準?
好吧,貌似希望緲芒……
正給薛雷描述會上的情形,又有人來電,這次換了渠道,來自六耳的震動,是章瑩瑩。
接通之后,這姐們兒興沖沖地劈頭就問:“把他們震住了沒有?”
“震住了。”羅南由衷感慨,“你們事務所都是精英啊,那個牡丹真的很厲害。好像還是我們學校的?”
“咝,你是跳海抓龍蝦,這時候謙虛起來了?別光夸別人,你怎么樣?”
“我?還能怎地?我在那兒是扮烏鴉……”
“烏鴉你個頭,我看你是昏頭才對!大哥,你才是這個項目的核心好不好?不管什么精英不精英,你不說話,他們在夏城躲貓貓?”
章瑩瑩的情緒飄忽不定,早前還嘻嘻哈哈,現(xiàn)在又來個恨鐵不成鋼:“事務所外包這個項目給你,是看重你的精神感應能力,所有的工作都是圍繞你來做的,要是讓我們事務所把活兒干完,還不如把錢扔海里,至少能聽個響兒!”
羅南不知該怎么回答,這和以前的拌嘴不同,章瑩瑩完全站在他的立場上,把話都說盡了,他再反駁,未免不夠意思。
他啞然半晌,倒是章瑩瑩嘆了口氣,先緩了緩:“我也不是埋怨你,只是覺得這機會很好,差不多是給你量身訂做的,玩游戲似的就把事兒辦了……”
“這個,畸變種入侵,也不能當兒戲?!?
“形容,我是形容好不好?你沒發(fā)現(xiàn)?你最大的問題就是心弦崩得太緊。不就是搜索畸變種嗎?以你的精神感應能力,在夏城差不多就是獨一份兒,除了老板和會長,沒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了,這就你的專業(yè),你的領域,你在那兒就是權威,這時候不把架子撐起來,更待何時?”
“……”
“哎呀我的天!”
羅南的沉默已經(jīng)很說明問題,章瑩瑩忍不住仰天長吁:“你在霜河實境,在海天云都,那種表現(xiàn)就很牛b呀,堵得人發(fā)瘋,坑得人吐血、殺得人全滅,當時特么都超神了,才幾天的功夫,怎么越來越縮?”
“我沒縮?!绷_南想為自己正名。
“是,是,您老人家尺寸見長,可天天挺著也不是個事兒???腦缺血不?”
章瑩瑩口無遮攔,又像是機關槍,突突突突地掃射:“放松,放松心態(tài),你緊張什么?怕丟人?別說你是權威,就算有那么點兒瑕疵,人都沒露面,錯了又怎地?那烏鴉,叫墨水是吧,它就是一副面具啊,有它在前面擋著,誰也不知道你是誰,你笑你罵,你哭你鬧,只要不給他們講,誰知道?”
羅南愣了愣神:“面具?”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