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桁看了眼護(hù)工的胸牌:“我是溫苒老公。”
哦,原來是一家子。
不過昨晚女兒都燒成那樣了,也沒見當(dāng)爸的過來,唉,這養(yǎng)孩子啊,到頭來苦的還是女人。
護(hù)工心里感慨,想接過保溫袋:“這是早餐吧,您可以給我。估計她們還要睡一會兒,您如果忙著上班的話……”
周聿桁抬手擋開:“我是她老公,不是你是她老公。”
護(hù)工一噎,在心里默默翻個白眼,晚上發(fā)燒不見人,白天送早餐擱這裝好老公,裝什么裝,男人果然比垃圾袋都能裝。
護(hù)工沒趕人,不過也沒讓他進(jìn)去,他說老公就是老公,萬一是壞人呢。
周聿桁到護(hù)士站借了把塑料椅子來,坐在病房門口等,邊等邊用手機(jī)回郵件,那工作精英的感覺,那氣質(zhì),十塊錢的椅子硬是被他坐出了十萬塊的鑲金氣質(zhì)。
病房傳來細(xì)微動靜,周聿桁即刻放下手機(jī),拎著保溫袋推門進(jìn)去。
溫苒起來上洗手間,人處于半醒半迷糊狀態(tài),看到門口突然出現(xiàn)的男人,因為光線問題,男人朝病房的這面輪廓模糊,只有走廊的光打在他身后。
“晦氣?!睖剀坌÷曕洁炝司?,心說在夢里都能看見他,不是晦氣是什么。
周聿桁邁步進(jìn)來,先看了眼床上熟睡的小人,再看她,壓低聲音問:“你嘟囔什么?!?
嗯?不是夢。
溫苒清醒幾分,眨眼看他,男人頭發(fā)打理得一絲不茍,高定西裝人模狗樣,哦,還真是他。
視線下落注意到他手里的保溫袋明白過來,大概是早上厚臉皮去蹭早餐,結(jié)果碰到彭阿姨要過來送早餐,他就劫了早餐送過來了。
兩人無聲對視十來秒,一個精致有型,一個疲倦眼屎掛眼。
“早餐送到了,你走吧?!睖剀壅f完進(jìn)洗手間了。
她簡單洗漱完出洗手間,以為周聿桁走了,出來看見他坐在沙發(fā)上,幽暗的光也擋不住他貴公子的氣質(zhì)。
“你怎么還不走?!睖剀鄄幌胨卺t(yī)院,她現(xiàn)在很煩,煩到一肚子火不知道朝哪撒。
周聿桁指下保溫袋:“看你吃完早餐再走。”
溫苒知道他的不達(dá)目的不會罷休,只能提起保溫袋:“去休息室。”
周聿桁把保溫袋放到休息室的桌上,將食盒一樣樣往外拿,問她:“蓁蓁怎么又生病了?!?
溫苒本就沒休息好,也不知道怎么的,看到周聿桁就有股無名火,語氣不好:“什么叫‘又’,我想她生病嗎?!?
周聿桁看她一眼,把打開的食盒推過去:“還沒開始吃呢,跟像吃了炸藥包一樣?!?
溫苒知道自己的脾氣來得莫名其妙,理虧一秒,拿過筷子埋頭吃早餐。
周聿桁拉開她對面的椅子坐下,看她小口小口吃得很慢,一看就胃口不好。
“蓁蓁不舒服你可以給我打電話,別什么事都自己扛。”
溫苒動作頓了下,突然鼻酸。
不是感動,是頭一次生出懷疑的情緒。
懷疑自己是不是從開始就不該執(zhí)著把蓁蓁帶到這世上,她連最基本的,給蓁蓁一個健康的身體都做不到。
早知道受罪,讓她出生不就是另一種折磨?
溫苒的頭埋得很低,臉都快埋進(jìn)粥碗里。
周聿桁在對面瞧著,一般這種情況她都是在心里罵他,怕被他發(fā)現(xiàn)所以低頭藏表情。
他幾乎能想象她心里的臺詞,“還別什么都自己扛,你那么能扛,黑鍋給你你扛不扛?”“我的事才不要你扛,你扛你的瓷娃娃去吧,小心點別把瓷娃娃摔碎了?!?
周聿桁想著都?xì)庑Γ兴骸皽剀??!?
溫苒沒抬眼。
“我瞧著你身體挺好的,怎么蓁蓁身體素質(zhì)這么差,該不會隨了她爸吧?醫(yī)學(xué)上說精子質(zhì)量不好,對孩子的身體也有一定影響。”
空氣靜默兩秒。
溫苒突然把筷子摔到桌上,情緒大爆發(fā):“是!都怪她爸爸,她爸爸不但死精少精,還精子質(zhì)量奇差,蓁蓁這樣都是因為他,一切的一切罪魁禍?zhǔn)拙褪撬职郑绻梢缘脑捨蚁M职秩ニ?,這樣說滿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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