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長卻看都不看張燁一眼,自始至終都沒把他放在眼里!
賈嚴心中一哼,有點看不起張燁,還臺長副臺長的幫助?你還真會拍馬屁!現(xiàn)在知道跟領(lǐng)導(dǎo)搞好關(guān)系的重要性了?晚了!你這次拿了不該拿的獎!就算是意外!領(lǐng)導(dǎo)也不會放過你的,肯定還是把仇記在你頭上!張野可是臺長的關(guān)系戶啊!這個獎你也敢搶?現(xiàn)在拍馬屁也來不及了!
……
周大姐咦道:“小張說什么呢?”
“這不像是小張會說的話啊?”孫阿姨也納悶。
田彬插了句,“審時度勢,從某種角度,小張也算是成熟了?!?
老編輯嘆嘆氣,“也對,唉,這也算是個緩和關(guān)系的好機會,小張還是挺聰明的,知道這種場合不能有私人情緒。”
……
原央視著名節(jié)目制作人胡飛也在下面,他已經(jīng)調(diào)到京城電視臺工作了,這次金話筒自然也被邀請。
“老胡,這就是你推薦的新人?”
“是的,他就是張燁,很有才華的一個年輕人?!?
“相貌一般啊,你想讓他當你欄目的主持人或嘉賓?我看不妥吧?”
“我很少看錯過人,這種人才真是百年不遇的,他不是要念詩了么?你們正好聽聽,看我評價沒評價錯?!?
胡飛給張燁推銷了起來。
……
“章姐,你認識這個張燁?”第一排的一個年輕評委低聲搭話。
章遠棋笑孜孜道:“不認識啊。”
“那你的額外提名給了他?”青年不解。
章遠棋道:“我看過他寫的《見或不見》,覺得很好?!?
青年評委恍然,“原來如此,這人寫詩確實是一絕,《見或不見》我沒看過,《水調(diào)歌頭》確實讓我如獲至寶?!?
另一個老評委道:“看看他今天說什么詩吧,我也恰巧聽過他一首《一代人》,聽說跟京城作協(xié)那幫人還鬧起來了?”
……
除了他們這些行內(nèi)人,其他人卻并不怎么期待。
“感謝領(lǐng)導(dǎo)?”
“這種感有什么好聽的?”
“是啊,還作詩感謝領(lǐng)導(dǎo)?真酸啊!馬屁味太濃了!”
“那有什么辦法,都是體制里的人,不感謝領(lǐng)導(dǎo)感謝誰?”
很有一部分其他省市電臺電視臺的同行們嗤之以鼻不屑一顧,有人還低聲罵了張燁一句馬屁精!
……
各家議論。
張燁卻心無旁騖,在這一片不算是特別安靜的氛圍下,在這一片行內(nèi)精英云集領(lǐng)導(dǎo)薈萃前輩坐鎮(zhèn)的舞臺上,張燁念出了一首詩,“這首詩,我要送給我的臺領(lǐng)導(dǎo),也要送給培養(yǎng)我教導(dǎo)我的京城人民廣播電臺!”
大家洗耳恭聽。
張燁閉眼養(yǎng)了養(yǎng)情緒,前幾句詩就把所有人給聽傻了,他的開場表情,竟是一聲失笑的神態(tài),“這是一溝絕望的死水,清風吹不起半點漪淪。不如多扔些破銅爛鐵,爽性潑你的剩菜殘羹!”
死水?
還絕望的死水?
這什么現(xiàn)代詩啊?你確定這是感謝領(lǐng)導(dǎo)感謝單位的?
好多人一下子交頭接耳起來,還有好多人一下子沒回過神!
張燁還在繼續(xù),發(fā)出一聲冷笑,“也許銅的要綠成翡翠,鐵罐上銹出幾瓣桃花;再讓油膩織一層羅綺,霉菌給他蒸出些云霞。讓死水酵成一溝綠酒,漂滿了珍珠似的白沫;小珠笑一聲變成大珠,又被偷酒的花蚊咬破。那么一溝絕望的死水,也就夸得上幾分鮮明。如果青蛙耐不住寂寞,又算死水叫出了歌聲?!?
說到這里,張燁猛然間換了一種冷然憤怒的表情,聲音越來越大,“這是一溝絕望的死水!這里斷不是美的所在!”最后更是加了重音,“不如讓給丑惡來開墾!看它造出個什么世界!??!”
大家全部目瞪口呆!
面對一片寂靜無聲、驚呆了的人群注視,張燁念完最后一句詩,扔下話筒拿著自己的獎杯揚長而去!
這首詩叫《死水》,作者是聞一多。這個世界并不存在。
在張燁那邊,這首詩可謂是國內(nèi)最著名的“罵人詩”和“詛咒詩”了,這也是聞一多詩歌的特點,從頭到尾就是一個中心思想和主題特點——罵!而且這首詩還印在了人教版高中語文課本上!在高二的時候老師特意要求他們所有人都背誦過,相信很多學(xué)校也都是如此,所以張燁壓根不用買“記憶搜索膠囊”也能清清楚楚地背誦下來,這詩太有名了,他也太熟悉了!
罵得痛快!
詛咒的過癮!
憋了這么久,張燁今天終于才是心情大快,從里到外地爽!_a